涂药（1/2）

涂药

惨白的月光打下来，照在那些斑驳的伤口上，苏洁雅看在眼里，心中翻涌着一股又一股潮湿又温热的情绪。

她掩饰住心底的难受和心疼，语气轻松地说：“这又什么不愿意让我看见的呢，又不丑。”

听见背后苏洁雅的语气俏皮，周云祁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些伤口应该并不是很刺眼。

他和苏洁雅开玩笑：“不丑就好，我怕吓到了小姑娘。”

苏洁雅轻轻挠了他的脖子一下，“小姑娘胆子才不小。”

......

苏洁雅咬着嘴唇，堵住自己的声音，也堵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青青紫紫的淤痕，和着带着小血丝的伤口遍布着背上的整块皮肉，甚至让苏洁雅不忍心用沾着药酒的手去触碰。

苏洁雅真的很难过，但她不想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周云祁不愿意她伤心难过，要是她现在为他流泪或者心疼，周云祁下次再有伤口，会对她藏得深深的，她只能装作不在意，好让周云祁愿意将他的伤口敞开来给她看。

苏洁雅看着这一背的星星点点，重重咬了一下嘴唇，便迅速将手覆了上去，然后揉涂，手法细腻。

周云祁的身体，看上去就是健瘦的，肉摸起来很是紧实，要用点力才可以捏动。

苏洁雅手上使力，神情专注，半垂着眼皮，挺翘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眶也有些湿热，软绵绵的小手在轻推慢揉。

......

周云祁趴着，将头靠在墙壁上，因为眼睛正枕着手臂，所以他什么都看不到。

在黑暗里，触觉越发敏感。

周云祁的背仿佛像是在被一团团的火在烧，他感觉又热又疼。

红花油被细细密密地揉进他的皮肤里，烫着周云祁的脊背，苏洁雅的小手明明是冷的，带来的也是滑腻冰凉的感觉，但他的皮肤被揉抚之后，反而更是像被灼烧过一样。

深夜寂静，月光也温柔静谧，在如水的月光下，两人都一声不吭：苏洁雅细细地为周云祁上药，周云祁趴着墙上默默承受着，以前他干活，伤得更重的时候也有，但被这样精心地照顾着却是头一回。

上完了药之后，苏洁雅将红花油的瓶盖拧紧，她一手拿着玻璃瓶子，一手缓缓地把周云祁的衣服拉下来，轻轻说了声：“好了。”

闻言，周云祁从原来的情绪中惊醒。

周云祁站起来，手臂被他枕得有点僵和麻，他轻轻甩了两下。

苏洁雅仰头，对他笑笑：“走，睡觉去吧。”

“好，”周云祁看了看苏洁雅，点点头。

……

第二天，苏洁雅拥着小波坐在桌子上认识数字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敲门声。

苏洁雅牵着小波的手到了门口，门还在被轻轻叩击着。

苏洁雅问道：“外面是谁？”

门外响起了客气的声音：“洁雅，是我，赵莉莉。”

赵莉莉是和苏洁雅一起下乡的知青，两人曾经住一个宿舍。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差，平时赵莉莉不像李梅丽那样爱主动找苏洁雅，而苏洁雅又不爱主动找人玩，所以两人平时的交流比较少，但赵莉莉对她，要比两面三刀的李梅丽好了一百倍不止。

苏洁雅大概知道赵莉莉来找她的原因，她把门打开。

赵莉莉拿着一个网兜，笑着跟苏洁雅打招呼：“洁雅。”

然后她看到牵着苏洁雅的手，正仰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她的小波，赵莉莉用空的那只手拍了拍小波的头，说道：“文波又长高了。”

小波知道赵莉莉这号人，他礼貌地叫了声：“赵阿姨好。”

看着小波又乖又可爱的样子，赵莉莉心都软化了：“真可爱的孩子，长得多好啊，你娘不愧是苏洁雅，生出的孩子都要比别人家的好看。”

......

“别站在门口说话，进屋吧。”苏洁雅微微笑着说道。

看着久未谋面的赵莉莉，苏洁雅心里有点感触，她联想起了上辈子的很多事。

在上辈子她要离开村子，跟赵鑫去城里的时候，赵莉莉来给她送别；后来她嫁到了赵鑫家，赵莉莉还时不时会邮寄一些特产给她；赵鑫跟她关系不睦到离婚，赵莉莉经常写信开导她；再后来她住院，赵莉莉打听到了，还特意让儿子开车送着来医院看望......

赵莉莉惦记了她这么多年，全是因为在赵莉莉的叔叔病重，她家里人拿不出医药费，赵莉莉急得直哭的时候，苏洁雅撞见了，问了她原因，一时心软就借了一笔钱给她，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赵莉莉知恩图报，老了还想着她。

......

赵莉莉这次来找苏洁雅，就是为了来还钱给她的。

她一进屋，先把网兜放在桌子上，在里面拿出一个布包，然后打开扣子，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给苏洁雅。

“洁雅，真是谢谢了，上次你要是没借钱给我，我真的不知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