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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这些伤口深而致命。换言之，大沈氏是被人用一把锋利的刀子先后地刺进胸口和脖子，重伤而亡。”

“棒槌变刀子？”萧蝶意看着还在做垂死挣扎的小沈氏，“难不成你还会变戏法？”

“不，那一定是弄错了。”小沈氏勉强做出个讨好的笑脸，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成不疑果断决绝，手中的刀稍一用力，小沈氏的鼻子应声而落，滚落在地，鲜血四溅，她的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柳小姐吓得尖叫一声，惊恐地躲在玉绮的身后，双手紧紧抓着玉绮的衣袖，瑟瑟发抖。

李檀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包止血的药粉，走到小沈氏身边，冷静地将药粉地按到她的伤口上，以防她因失血过多而昏倒，影响后续的审讯。

“不说实话就只能付出些代价。”萧蝶意站累了，拖张椅子坐下，“这回是鼻子，下次是眼睛。李檀，你的止血药多上一些，万不能叫她早早的死了或者昏倒，该收的罪一点都能免。”

小沈氏痛得躺倒在地不住得打滚，成不疑像拎麻袋似的将她拎起，如死神般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你杀了我娘以后，是怎么把她塞进‘花里针’的坟墓里的？”

小沈氏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蜷缩着身体，一张俊俏的脸因为失去鼻子显得扭曲狰狞，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压出来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尽全力，用颤抖微弱的声音努力回答：“我把姐姐的尸首装进装衣裳的木头箱子，一直藏在我的房里。第二天傍晚，趁大家出去找人的空隙，我从街上随便找来两个杠夫，以祭奠亡夫为由，让他们帮我把箱子抬到了坟地。当时‘花里针’下葬的时候是我料理的，我知道埋的很浅，我自己挖开了坟，把姐姐塞进棺材里，又草草地填上土。那口箱子被我扔到路旁了。”

“这么说，就在你埋葬老相好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要把你姐姐也埋到那里了？”萧蝶意凝视着她，仿佛要穿透虚伪的皮囊，直视她那颗残忍无情的心。在小沈氏的世界里，没有亲情、没有怜悯，更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别人的生命对她而言就如脚下的尘土，可以随时践踏，甚至可以不惜以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为代价来换取利益。她更像一头纯粹野兽，为了生存不顾一切地撕咬、掠夺、杀戮。这种冷酷无情的人格割裂了她与世间所有温情的联系，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

小沈氏以沉默来承认萧蝶意的质问，萧蝶意会意，又问道：“这么说，你的父母之死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喽？”

“他们好像知道姐姐的死跟我有关，姐姐托梦给他们了……”

这就是关于小沈氏的一切了。萧蝶意站起身来，虽然罪有应得，小沈氏就算被凌迟也不为过，但她还是劝告成不疑。“我知道你成将军刀下亡魂无数，但这不是你的暗杀任务，相信李相也绝不会你善后。你最好三思后行……”

门外早就已被柳氏夫妻带回来的乔龄却再也忍不下去，挣开柳老爷的双臂冲进屋子，对着小沈氏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怒骂道：“畜牲，你简直是个畜牲，我真是瞎了眼，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小沈氏明白大势已去，如今自己就像地上一只蚂蚁，不论是谁都能将自己轻易地碾死，她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垂着头任打任骂，一声不吭。

“色令智昏。”萧蝶意并不认为乔龄完全无辜，就算他对枕边人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但他当初身为姐夫，一定给过小沈氏某种暗示或鼓励，才让她做出之后的一系列疯狂的举动。这种暗示可能并非有意为之，但足以在小沈氏那颗本就蠢蠢欲动的心中种下一颗惹祸的种子。

成不疑冷冷地看着阔别多年的父亲，他早就已经不把他当成父亲了，就在他带着年幼的妹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已成为一个事实上的孤儿，实际上在那之前他们早就已经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他紧握着手里的刀，刀身似乎在嗡嗡作响，与内心的激荡相呼应。他恨不能将眼前这一对男女一劈两半，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什么前程似锦、什么上司器重、乃至于手中的官职，对他来说都已不再重要。此时的他又变成那个九岁的少年，胸中充塞着无尽的冤屈和愤怒。不同于当年的无力、无能，如今的他已经拥有了决定仇人生死的力量。他的眼前不断闪现着母亲的笑颜、妹妹的呓语、外公外婆的泪光，这些美好回忆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不要！”柳小姐虽柔弱，但在这关键时刻却展现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勇敢，她伸出纤细的手，紧紧抓住他坚实有力的手臂，“有志哥哥，你不能杀人，把她交给官府吧！”

成不疑听若罔闻，手里的刀缓缓抬起，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条白练，萧蝶意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别冲动，你这么痛快地杀了她，倒成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