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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疑来过一趟，李檀被董暮召去，带着差官去了一趟马家裁缝铺取走了蒋庆订制的那身衣裳，还传了掌柜上了大堂作证。事关皇帝安危，董暮的动作迅速果断，当然这其中还有李中古的功劳，他从成不疑嘴里得知皇帝身边居然有个杀人凶手，竟是显得比董暮还要着急，纠结了许多大臣一同审讯，还将他的举荐人带来一同过堂，乱糟糟的一通下来，终于厘清石炯杀人的原因。

据举荐了石炯的兵部侍郎杜文元说，石炯确实在樟埔县做过末等军官，后来因为抓捕逃犯立了功才被调任泉南，成为虞侯。至于他在樟埔县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杜文元确实也并不知道。为了查实石炯在樟埔县期间的行为，董暮叫人翻出了军队的花名册，好几名书吏翻找了足足一天一夜才找到石炯的名字，并翻找到他的籍贯和家庭情况，这一查不要紧，居然发现这个石炯的家乡居然就在距京城三十里路的石家村。董暮为了事情稳妥，亲自上门查访，这才知道这此石炯并非彼石炯。花名册上的石炯是个身材中等，面有红斑的寻寻青年，自参军后就再也没有跟家里人联系。而都指挥使石炯则是个英俊挺拔、武艺高强的出色武将。为防万一，董暮带了石炯的家人来跟这石炯相认，家人只看一眼就纷纷摇头，说这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亲人。

为了叫他说出真相，董暮只好准备动用酷刑，脱了他的上衣，他在一旁监视行刑，不经意间看到他身上的纹身，这纹身不打自招，直接暴露了石炯的身份。青牛白马，一左一右刻在左右腰间，这是辽人最喜欢的刺青，为的是纪念他们的祖先。

“原来你是辽人。”董暮恍然地点点头，再审视他的深邃的脸庞和高大的身躯，发现他原来具备这么多辽人的特征，不过之前从不曾留意，“你杀了石炯，冒用了他的身份，一路从樟埔县到泉南，之后又经举荐进了东宫，留在陛下的身边。这么多年，你为辽国送过多少谍报？”问到这里，他自己都有些胆战心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过去他们不仅一直都在辽国的密探的监视之下，就连皇帝的性命都在人家的手心里捏着。

“不，我没有！”石炯浓黑的眉毛痛苦的扭曲着，“我虽然是个辽人，却不是探子。我没有杀石炯，也从没有往外送过谍报，更没有对陛下起过不臣之心，我把自己当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宋人，我也想建功立业，做一个忠心于陛下，忠心于大宋的臣子。董大人，我与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的身份是偷来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董暮不愿把他当做同类，更以与他为伍为耻辱，“我不会相信你，陛下想必也不会相信你。”

“求你了，董大人。”他流着眼泪跪倒在董暮的身前，就算跪着，也并不显得卑微，这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他生来就要做将军似的，“让我见一面陛下，我要把一切都坦白给陛下，我相信陛下会原谅我的。”

董暮沉吟半晌，他知道石炯陪伴皇帝多年，伴随他从太子登上皇位，两人既是君臣，又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没有石炯在身旁，皇帝甚至不能安眠。假如石炯真的能够取得皇帝的原谅，对自己来说百里无一害。假若调查清楚石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并不是探子，只是冒用身份，倒也没什么大碍。

“好吧，我可以找陛下转达你的诉求。”董暮应下。

石炯激动地泪流不止，不住地向他磕头表示感谢。

“但是你得向本官交代蒋庆之死的真相，本官也得给陛下，给李相等人一个结果。况且萧御史现在还在床上养伤。”董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个杀人的罪名还在等着他呢。

石炯面有愧色，道：“我对不住萧御史，但我实在太害怕了。自从我知道她认定了任希白的罪名，并确定任希白只杀了三个人，蒋庆之死并不是任希白所为之后就每时每刻担忧不止。我知道以她的聪明才干，不久就能找出真相，为了能堵住她的口，我只能出此下策……”

“萧御史其实早就知道你的罪行，就因为你去开封府衙时穿了一身非常漂亮得体的便装，她由此便得知你跟蒋庆私下有交往，进而判断出你的杀人动机。但她认为你有苦衷，所以藏着掖着不肯揭穿，以至于差些丢了性命。说说吧，蒋庆是不是以你的真实身份要挟了你，让你动了杀心？”

石炯更加愧疚，一张脸通红，道：“是的，八年前，我在樟埔县四处游荡，因为来自北边的草原，我对西南边陲截然不同的风物很感兴趣，但因为与当地人长相迥异，准备去新军营报到的石炯和蒋庆两人把我抓了起来审讯，当他们知道我是辽人之后，就把我抓了起来，准备把我当做探子去向上司邀功。我不敢反抗，只好任他们摆布。但是他们带我渡河的时候遇到一股激流，石炯掉下河不知所踪，蒋庆贪图石炯的那份军饷，就想了个歪主意，叫我假扮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