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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于真相，才导致了任希白的悲剧。她仿佛看到自己手中紧握的真相化作一柄利剑，在斩断黑暗的同时也无情地划破了任希白的喉咙。

董暮看她颓然走出房门，拿过她放在桌子上的信笺，展开来看。良久他一蹙眉心，道：“此事不可外传，一切等我回禀陛下之后再做决断。”

在大殿上，萧蝶意让李檀唤醒了常夫人，她扶她起身，带着深深的歉意说：“你回家吧。”

常夫人环顾四周，知道自己被她们带回了府衙，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却追问着：“他在哪里？”

萧蝶意只说：“你好好活着，最好立即离开京城，去哪里都好。”

常夫人何等聪明，一句话就听出端倪，她的眼睛里一下蓄满泪水，挣脱萧蝶意向外冲去。这是开封府衙，到处都是守卫，骤然见死人复活，虽惊奇疑惑，也壮起胆子把她团团围住。

“放了她。”萧蝶意冲进去，“让她走。”

“不，我不走，我要见他，我要见董大人，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所为，没有你口中所谓的同伙。”常夫人明白大势已去，但她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董暮被她喊叫的声音吸引来，他没有萧蝶意的愧疚感，多年的官场沉浮早就磨砺出一颗坚硬冰冷的心。“把她关起来。”

“董大人……”萧蝶意想说什么却被董暮挥手制止，他抬脚走向后堂：“跟我进来说。”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董暮震惊但不慌乱。“万没想到居然是任希白做的，他是个毫无劣迹的属下，你知道的，若是有什么不端，我也不会留在身边。然而他在供述中仅仅交代了案情基本经过，对于具体的作案手法却并未详细说明。此外，他仅仅交代了郑必通、童锦、祝旷三起命案，对于蒋庆之死却刻意回避，未曾提及。还得审问那女人。这事交给你。最迟三天内结案。”

“蒋庆不是他杀的。”萧蝶意平静而冰冷的说，“他只杀了着三个人，只是为了能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

“不，你错了。”董暮的声音也不掺杂感情，“事情败露只能毁了他的前途，但不会致命。即便他这次侥幸逃脱制裁，今后若是面临同样的抉择，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因为这就是他的行为模式。”

“他只是在反抗！”

“反抗也有很多种方式，但他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

“你没有资格说他愚蠢，因为你从来不曾跟他有过相同的处境。”萧蝶意的眼前浮现出娈童潘楚玉的死状。而那种如炼狱般的遭遇，温文尔雅的任推官在少年时代也曾经遭遇过，不过他比潘楚玉幸运一些，从那里逃了出来，但终归却又被人拽了回去。

那封绝笔信书写了任希白杀死郑必通三人的原因。在任希白年幼时，家中突然遭遇巨变，他的父亲获罪被杀，母亲忧愤而死，他被亲戚领养，到了十二岁就被卖出去，成了任人摆弄的“相公”，也就是在那时候，他遇到郑必通、童锦、祝旷三人。这三人年岁只比他大几岁，但手段残忍、心肠歹毒，把他当成猫狗一样的玩物，肆意践踏、蹂躏，任希白好几次都差些死在他们手里。最痛苦的时候也只能跑到父母的坟上哭一场，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父亲的昔日好友翰林编修钱思明，钱思明感叹好友的遭遇，更心疼好友留下的这个孩子，看他小小年纪形容萧索、面色枯槁，便收养他为螟蛉义子，还为他重新取了现在这个名字。

在义父的精心教养之下，他重新拾起学业，一路进学，踏上仕途，做起了官，还娶妻成家，过上安定的日子。然而就在去年，当他满怀喜悦地从礼部员外郎升任为开封府推官时，却未曾料到，居然会重新遇到那三个恶魔。他们强迫他替他们隐瞒贪污受贿的罪行，甚至胁迫他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不断警告他，一旦他有丝毫的不从或反抗，就把他之前做相公的事情抖露出来，让他身败名裂。任希白不愿再像从前那样任他们操纵，甚至预测到事情这样继续下去会发展到何处荒唐羞耻的地步。于是，他只能想办法把他们一个个除掉。他跟常夫人的说辞一样，说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做下的。那位神秘的“常夫人”是他男扮女装假冒的，人是他杀的，尸体是他悬挂的，也是他分尸焚烧的，一切与别人无关。

“你身为朝廷命官，职责重大，将来或许还会遇到比这更加残忍黑暗的案件，你必须时刻保持理智公正，绝不能将个人感情凌驾于国法之上。”董暮还改不了说教的臭毛病，萧蝶意懒得再跟他辩下去，这几天好容易积累出来一点好感也全部消散。

“你不是想要知道案情细节？”萧蝶意懒懒地说，“我能把他所有杀人细节还原出来，但是董大人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知道，你想让我饶恕那女人，好，我可以答应你。”董暮这一次非常爽快，只因为他看出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