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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家，就是咱们城里最大的那个制香作坊夏家。”

这时，李檀已经带官兵将城隍庙团团围住，道宁一看这么多带着刀枪的官兵到来，吓得更是动都不敢动。管才一心想着香炉中的骨头，叫人帮忙将香炉倾倒，把里面的灰烬全部倒出来，他也不用工具，还是仅凭借一双手在里面寻找起来，终于被他又找到几块骨头，只可惜经过这几天连续不断的焚烧熏烤，尸体只剩下几块较硬的骨头，其余的则全部毁灭干净。

“这样别出心裁的毁尸灭迹的方式，难为她怎么想出来的呢？”查到这里，萧蝶意对这起凶案的凶手已经生出敬意，他考虑得太周全了，几乎没有瑕疵，要不是管才那异于常人的鼻子，再过几天，这具尸体会彻底化为灰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太聪明了，用焚香的气味来遮掩焚尸的臭气，这位夫人称得上女诸葛了。”

管才也不住得赞叹：“确实聪明绝顶，谁能想得到，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殿前，每天都在焚化着一具尸体呢？即聪明又大胆，令人佩服。”

道宁在徒儿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听他们的口风好像自己的嫌疑已经洗脱，也就不再那么慌乱，但仍然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能再提供些有用的线索，以表明自己与那凶手绝没有同流合污，蓦地他记起那位常夫人说话带着些南方口音，便把萧蝶意叫到一旁，讲这个特征告诉她。

萧蝶意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重大发现，这位“常夫人”既然能唱好这样一出大戏，必然早就做好各种准备，就连“常夫人”这个名头想必都是伪造的，口音想必也是经过伪装。既然老道士这里问不出什么，那就只能从那制香的作坊入手了。

管才像对待珍宝似的将香炉和骨灰都带回去，仔细筛查几遍，应该还能找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他到底是谁呢？”萧蝶意望着无边的夜色喃喃自语，她不得不将这几乎已经化为一捧灰尘的尸体与失踪的祝旷联系在一起，一个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焚化得不留痕迹，如果这尸体就是祝旷，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是那个与蒋庆在樟埔县相识的人？还是一个几乎没有露过面，或者每天都徘徊在他们身边却无人去怀疑的人？难道是成不疑？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她又想起在梅花堂那个偷听的身影，为什么成不疑那么好的身手都抓不住他，还是说成不疑根本就不想去抓呢？

“萧御史真是恪尽职守，这么晚了都不睡，还在这里思考案情。”

只听这带着淡淡讽刺的语气就知道成不疑来了，萧蝶意没回头，但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转身想要跟他吵一架，却发现他看起来非常疲惫，手上还缠了一圈纱布，隐隐的洇出血来，便问道：“哪里的人这么难杀，成将军都受了伤。”

成不疑将受伤的手隐藏于袖中，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风吹动着院子里挂着的葫芦和彩灯 ，那是玉绮为过年置办的，成不疑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萧御史，马上快到除夕了，万家团圆，你准备在哪里过呢？”

团圆吗？自从养父失踪，她的生命中就再也没有团圆这一说了。没有回答他的话，萧蝶意反问他：“你呢？除夕夜成将军一定合家团聚吧。”

成不疑只是凄然一笑，没有说话。

萧蝶意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想必因为受伤的缘故吧。

第二天早晨，她精神抖索地穿上便服，独自前往夏记制香作坊，眼神不大好的掌柜忙把账册翻出来，凑在眼前找了半天，最后手指一戳：“找到了，就是这个。”

第0013章 引蛇

账册上所提供的线索，仅限于常家支付的一笔远高于市场价的订金，这笔订金是由一名自称是常家管家的英俊青年送来的，他要求店铺定时将定制的香烛送到城隍庙。尽管如此，张文并未感到太过失望，因为她早已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实际上，她掌握着一条比香烛店线索更为明确的信息，那就是香炉。毕竟，那样大型的香炉并非随处可见之物，只需前往城中的各个铁匠铺子逐一探寻，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它的出处。

萧蝶意认为开封府中应当有个奸细，所以昨晚的行动和今天的调查都是秘密进行，除了董暮谁都不知道。她找了几个值得信任的人，由李檀和玉绮分别带人到城中几个较大的铁匠铺子去问。她自己则待在开封府衙门找人聊天，了解郑必通和童锦的性格和行事风格。

成不疑揣着手若即若离地跟着她，萧蝶意越看越觉得他实在可疑，却又抓不住他什么把柄。两人暗中较劲，相互监视，整整一个早晨，两人之间弥散着一股明显的对立情绪。。

临近中午，开封府迎来一位贵客，正是皇帝最信任的都指挥使石炯，他奉命前来为萧蝶意送来皇帝的赏赐——一面镶嵌红宝石的铜镜和一把金质刀鞘的匕首。

铜镜寓意深远，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