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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位户曹大人的自白书。

跟开头那个案子连上了。

第0002章 遗书

“自忝居户曹一职，至今已有三载。三年间，余贪念愈炽，共收受贿赂二十余宗，计一千二百贯；侵吞朝廷拨款、民财五千六百贯。皆封存于家中阁楼之上。余自知罪孽深重，常怀恐惧，夜夜难以安枕。昨夜城隍入梦，怒叱于吾，余自知大限已至，难逃制裁，自裁以赎罪孽。”

萧蝶意看过之后，将遗书还给任希白。“这不是写得明白，自杀。董大人看不懂吗？”

任希白为难得说：“董大人已经看过了，他说这里面疑点重重，最好请萧御史查一查。另外……”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望望萧蝶意，看她脸色很不好，后面的话便没有说完。

萧蝶意的不耐烦只针对董暮，对这位温柔俊美的任推官倒是和颜悦色，便收起要债脸，尽量把语气放和缓些：“任推官，请继续说，还有别的疑点吗？”

任希白这才继续说下去：“萧御史，六天前的清晨，也就是腊月初四，朱雀门突然掉下一具尸体，悬挂在城墙之上，进出城门的百姓络绎不绝，都看到尸体上显眼的衣裳，认出死者是一名军官，当时大家都认定这是城隍为了惩罚其恶行才将他杀死后，挂在城门上示众。当时是我带人去勘察现场，死者确实是开封府军巡使郑必通，但在现场并没有找到杀人的痕迹，或许有，也被头一天晚上的大雪掩埋了。管才也验过尸体，郑必通死前喝了很多酒，不知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董大人认为这两起案子应该有关联，想要并案处理。”

“天谴，有意思。”这样的案子她还没有处理过，图个新鲜，她居然应下来，“可以，我可以接过这两起案子。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罢，什么条件？”董暮才三十多岁，两鬓间已见白发，看来大官也不是好当的，他坐在堆满文书的酸枝木班台之后，平静的看着她，早就知道这人最滑头，凡事喜欢谈条件，只要能把事情办好，他倒不怕她的条件过分。

“请大人赦免虎奴玉绮。”这事时刻萦绕在萧蝶意的心间，玉绮是南诏人，也是南平王送来的，她当然得想办法还她一个自由。

玉绮的罪行可大可小，好在李玉明没有控告她，或许出于内疚，又或许是因为之前做了太多亏心事以致不敢。既然李玉明没有追着不放，董暮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可以。不过以其戴罪之身，不宜再留于皇家苑囿。”

这不正遂了玉绮的愿望吗？萧蝶意痛快的一点头，替她应下。

董暮又说：“等会你换上官服，同我一起进宫谢恩。陛下对你寄望甚重，想必还要嘱咐你些话，你要勉力进取，不负隆恩才好。”

萧蝶意撇撇嘴，本想说几句难听的话，但玉绮还没放出来，也就罢了。

萧蝶意不是没穿过官衣，御史的衣裳却是第一次上身，平日看那些老头子穿着，总觉沉闷乏味，毫无生气，像冬天里一团团雾霾。但穿在她的身上，既端庄大气，又不失灵动飘逸，沉稳之中更添几分英气勃勃。戴上官帽，纵然周围的人知道她是个女子，都觉得更像个英姿勃发、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穿着这身新官服，萧蝶意先去大牢中将玉绮放出来，带着点遗憾的跟她转达了董暮的话，本以为她跟白虎相处多年，会有许多不舍，谁知她对自由的向往已经超过了对白虎的留恋，立即跪倒在萧蝶意身前：“多谢大人相救，我知道，若不是您在他们面前求情，他们绝对不可能这么痛快的放过我。”

萧蝶意扶她起来，道：“我是南平王派来的，当然站在你这一边了。你若是心急，便收拾收拾东西，即刻就能动身回家乡。若是觉得路途遥远，也可以等我把这里的一切处理好之后，咱们结伴同归。”

玉绮想也不想的说：“我当然要追随大人，大人救了玉绮，就是玉绮的恩人，玉绮愿跟在大人身边侍奉。”

萧蝶意点头同意，叫她带着行李去找李檀，先住下再说。

她不喜这皇宫，虽富丽堂皇，璀璨如星河倾泻，但一座座宫宇如同重重叠叠的华丽囚笼，把人牢牢地困死在这里。世人都憧憬皇权的无上威严与极致奢华，殊不知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也有许多如冷宫那般凄清孤寂之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恶鬼。

都指挥使石炯带领董暮和萧蝶意去往文德殿，虽只见过几次，石炯却跟萧蝶意非常投缘，尽管知道她是女子，却拿她做兄弟来看。垂下头低声跟她说悄悄话：“你那小兄弟喜顺，我已经跟吕公公说了，为他换了个御膳房的肥差。”萧蝶意忙拱手道谢，石炯向她挤挤眼睛。

文德殿中，皇帝端坐在案几之后，看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些许张皇，许是因为永宁一案。

董暮在前，萧蝶意在后，两人皆身着笔直挺括、庄重威严的官府官服，头戴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