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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像那琵琶乐师柳观梅，便闲闲的问：“像谁？教坊里的人？”

“跟你说真格的呢。”喜顺板着一张娃娃脸，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像永宁公主。”

一句话就像爆竹的引线，引得萧蝶意的脑子里噼里啪啦得炸起来。

是了，这才是真相！年轻的小太监是由永宁公主所扮，以她的身份，当然能够毫不费力的获知皇帝行踪，只因她本就与皇帝形影不离。怪就怪在这个形影不离上，一个公主，早已过了及笄的年纪，却还不顾男女大妨，每天跟随在兄长身边，偏偏这位兄长长相清秀、位高权重，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而为什么这位国色天香的公主与一名乐人还长得有几分相似呢？这是一个很难找出答案，甚至都不敢说出口问题。萧蝶意想起吕吉祥和石炯在看到画像时那微妙的神情，他们侍奉在皇帝身边，经常见到永宁公主，所以第一眼就已经认出她来，但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知道兹事体大。但喜顺不知，他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他也是这深宫中唯一跟萧蝶意说一句真话的人。

“喜顺大哥。”萧蝶意趿拉着鞋来到喜顺的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虚心的请教，“兄弟我没别的意思，头一回进宫，哪里都新鲜。您跟我说说永宁公主吧，我从外边就老是听说这位公主长得比天上的仙女儿还美呢，说句实话，我真见过一回。你说都是人，怎么人家的造化那么大呢？人家从太后肚子里爬出来，咱们也是从娘肚子生出来的，到头来，人家是金枝玉叶，咱们连个人都不算。”

喜顺被她的话勾起心事，叹口气，轻声道：“你说的有理，人一落地就注定了各自的命。不过你说得也不对，公主不是太后生的，而是一位姓苏的美人生下的。其实她从前过得也不好，一直跟着母亲被关在冷宫里，直到咱们陛下当了太子才把她放出来，过上了好日子。只可惜那位苏美人还没熬出头来就死了。”

萧蝶意的心咚咚乱跳，沉着嗓子问他：“你说的冷宫，就是咱们今天白天去过的那冷宫吗？”

“还能有几个冷宫！”

萧蝶意激动到牙齿打起冷战。“好，我谢谢你，喜顺大哥，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说罢，一溜烟又跑没了影儿。

她不再遮遮掩掩，就近找了位侍卫，请他找来石炯，她一手抓着锄头，风风火火的往那冷宫里跑。

“萧特使，你做什么？”石炯不敢高声说话，生怕惊动了宫里的人。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萧蝶意头也不回。

“那棵玉兰树今年长得特别旺，枝头上那些叶子怎么都落不干净，上午扫了，下午又落了。”

“这棵玉兰树，今年花开得尤其大，大而多，一直到九月底，还有好几朵鲜花怒放呢，连陛下都特意来赏花，更不能乱动。”

玉兰树，萧蝶意终于在冷宫中找到它，举着锄头挖下去，石炯站在旁边不知她在做什么，也没办法阻拦，直到她挖不动了，喘着粗气将手里的锄头交给他，示意石炯继续挖下去。

“嗯？”

锄头碰到硬物，石炯将它勾出来，萧蝶意从侍卫手中接过灯笼，颤抖着手照过去，不出她的预料，是一颗化为白骨的人头。

“这是怎么回事！”石炯蹲下身子，看看人头，再看看萧蝶意。

萧蝶意没有回话，叫他继续，石炯知道这是找到证物了，不敢耽搁，挥舞着强壮有力的臂膀挖出一个大坑，果然，在坑底，一具人形的骨架横躺着，看起来有些年岁了。

整个冷宫都被严严实实的遮挡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石炯负责将此事上奏给皇帝和太后，萧蝶意累得爬不起来，坐在门槛上，身上围着石炯给她的羊皮大氅，手里团着两个碎石子，回想着进京几天来的遭遇。

天未亮，董暮已经穿着朝服进宫来了，看萧蝶意衣冠不整的模样，先是吓了一跳，上前问道：“你是不是冲撞了贵人？”

萧蝶意不满地瞪他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说呀，到底怎么回事？”董暮咬牙切齿但不敢大声说话，“你若快些说闯了什么祸，我或许还能想想办法救你。”

“董大人，”石炯替她回答，“没闯祸，立了功。萧特使已经破了白骨吐骨案，待陛下下朝之后即刻审问。”

“破了？”董暮冰冷的脸上露出些笑意，“才一天一夜就破案了，确实是大功一件。凶手是谁？在哪里？”

萧蝶意不愿说，石炯不敢说。董暮就被晾在那里，只好闭上嘴巴不再自讨没趣，在清晨的寒风中静候皇帝到来。

管才也跟了来，听萧蝶意说里面有尸首，脚步轻快的进去查验。

虽封锁了消息，但宫中的人都能感受到气氛微妙的变化。偌大的内宫寂寂无声，连树上的鸟儿都似乎不敢鸣叫，只能听到它们拍打翅膀的声音。

阳光慢腾腾升起，皇帝匆匆赶来，董暮无奈，叫萧蝶意稍稍整理下仪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