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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古怪，说来听听。”

石炯道：“两个多月之前，教坊中失踪了一名色长，此人擅长弹奏琵琶，端午节前后选拨入宫，中秋宴后不久，便听教坊有人来报说色长不见了踪影，就连衣裳包裹都没有带走，我虽然派人调查了，却终归没有什么头绪。”

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不枉费她在宫里受了一整天的累！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名色长就是白虎吐尸案中的亡者。

“石大人，请你帮我安排，我要夜审教坊司。”萧蝶意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她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什么董暮、成不疑，什么皇帝公主，太监宫女，都滚一边去，只要破了这起案子，她就能回南诏，继续做她的富贵闲人！

失踪的色长名叫柳观梅，是民间有名的琵琶大师，虽是男子，但长得非常俊美，体型修长，保养得宜，四十多岁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据与柳观梅熟悉的另一名乐手陈弦所说，自八月十七中秋宴会表演过后，柳观梅就一直心思重重，八月十七夜里睡之前他还与陈弦商议明日排演新曲子的事宜，但到了第二天上午，却发现柳观梅不见了踪影。自那以后，他就像消失在这个世上，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皇宫戒备森严，进出都会查验腰牌、手令。他身为教坊中人，没有资格夜里出宫。”石炯确实做了一番认真的调查，“我还命人将宫中的个个假山石洞都搜查了一遍，湖水里也捞过了，怎奈这人却真的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他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显然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了，“就算死了，也得找得到尸首吧。”

萧蝶意很喜欢这位刚正英武的都指挥使，也就不再隐瞒，笑道：“我敢打包票，柳观梅的尸首就是白虎吐出的那一具。”

石炯奇道：“可那是在玉津园，距这里足足要几十里路呢。”

萧蝶意点点头：“没错，不仅尸体来自宫廷，就连凶手都隐藏在这深宫之中。”

石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神色也变了，沉声道：“这可怎么是好？万一这人对太后和陛下图谋不轨……”

萧蝶意拍拍他的肩膀，像对好兄弟那样扶他坐下：“据我推断，凶手并非身强体壮，而是位文弱的太监或宫女。”说话间她将画像拿出来，“这就是根据玉津园守卫的描述画出来的凶手画像，请石指挥使看一看，此人可曾见过？”

石炯仔细看一看，似乎欲言又止，思虑半晌，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萧蝶意并不气馁，转而拿着画像请教坊中的人来辨认，一位美丽的歌姬立即认出画中人，道：“这就是柳色长啊。”经她一提，其余人纷纷附和，尤其跟柳观梅关系最亲密的陈弦，更是觉得这画虽然只是白描，但寥寥几笔却画出了柳观梅的特征，尤其一双顾盼生情的眉眼，叫人一见难忘。柳观梅若是生个女儿身，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听了这些话，萧蝶意却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石炯是个武人，更是直脾气，眉头间皱成“川”字纹，不自觉的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问道：“萧特使，你不是说那具白骨就是柳观梅，怎么凶手也是他？难不成他自己杀了自己？”

第0019章 冷宫幽魂

萧蝶意回答不上来，但心中却总是觉得有一个一直忽略的线索，像一根若隐若现的风筝线，一头抓在她的手心里，另一头系着真相。可是叫她说这线索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低头看看画像，抬头望望黑色天幕上的星辰，心里像有一堆麻线堆着。

难道死的人并不是柳观梅，他反而是凶手，杀人碎尸丢进玉津园，之后再也没有回宫，不是被杀，而是潜逃了？可他不过是教坊中一个教习琵琶的色长，不可能拿到吕吉祥的腰牌出宫，更不可能知道皇帝当日要临幸玉津园。越想越觉得像走进死胡同里，悻悻的走回喜顺那狭小逼仄的睡房，倒在床上就睡。

喜顺看她半夜里从外边回来，在黑暗里问她出去做什么。萧蝶意懒得多说，只道：“尿尿。”

喜顺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还想着能找到你那同乡，最好他现在已经是个有权势的大人物了，你好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对不对？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萧蝶意没心跟他胡扯，从鼻子里有气无力的哼一声算作答应。

“还有。”喜顺一挺腰从床上坐起身，隔着黑暗看向她，“咱们睡一个屋子，算自己人，你若惹了祸，也得记在我头上一半。白天到处是人我没敢跟你说，现在夜深人静的，我真心实意的劝你一句，那画像再也不要拿出来了，知道吗？”

“为什么？”萧蝶意翻个身，脸朝着他，虽看不见面容，但听得更清晰些，“这还有什么忌讳？”

虽知道四下无人，喜顺还是努力压低声音，几乎只用气息说：“你那画像活像一个人。”

萧蝶意以为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