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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但我实在太小看开封府了，进了天字一号房，绝不可能活着出去。”他绝望的笑笑，在自嘲。

“你有没有相关的线索呢？”萧蝶意毫不意外，也不气馁，只要有一丁点的端绪，她就能找出背后的真相，“就算是你自己的推测也可以说说，毕竟事发前后你都在玉津园中，并且与园子里的所有人关系都不错，我想你所掌握的消息远比李玉明那个监官要多得多。”

没想到临时之前还找到个知己，张顺咳嗽几声，揉揉胸口，道：“你说得没错，我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个影儿，事发前几天我有笔买卖，所以告了假，如果我在园子里，我准保这件事绝不会发生。”他轻叹一声，造化弄人，偏偏就是这桩祸事引来了这姓萧的，将自己薅了出来，“事后我问过很多人，但都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我翻看了进出大门的簿册，才瞧出了不对。”

“簿册？”萧蝶意也翻看过，但没瞧出不对，“你指的是什么？”

“出事前一天夜里的记录中有被人涂掉的墨迹，但并没有完全涂黑，我一个字一个字分辨出来，上面写：十月初三夜子时三刻，皇宫內侍吕吉祥来园筹备太后陛下临幸诸事宜。”

“这有什么问题吗？”萧蝶意不记得这个细节，但她对张顺的判断却有信心，虽然作恶多端，但他确实有过人之处。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守卫在记录时写错了，因为下面一行就是‘十月初三寅时三刻，皇宫內侍吕吉祥来园筹备太后陛下临幸诸事宜。’两条记录只差一个字。”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才继续说下去，“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就找到了负责记录的守卫，他们跟我说了一个极为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盯着萧蝶意手里的瓷瓶看，好像里面装的是琼液仙丹。萧蝶意会意，小心的倒出一颗淡红色的药丸托在手心：“这是鹤顶红，五十贯钱才买来这么一小颗，入口即溶，沾肠即死，不会痛苦。”说罢将药丸放回瓶中，“为防意外，我给你准备了两颗，这下你能放心了吗？”

张顺满意的点点头，就着方才的话头接着说下去。“十月初三子时三刻，夜色正浓，先是来了一位年轻太监，身穿五品官服，亮了牌子，牌子上端端正正写着吕吉祥三个字，守卫虽诧异，怎么只来了一位，但来人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也就不敢多问，放他进去，之后不久，此人飘然离去。守卫还没来得及记录他离去的时辰，却看一队內侍提着灯笼抬着箱笼又来了，也说是吕吉祥大人来为太后陛下临幸玉津园做准备。侍卫于是多问了几句，从软轿上下来位立着眼睛的內侍，刷刷给侍卫两个耳光，斥责他们狗眼不识泰山，便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门。两名守卫只好自认倒霉，将先前的记录涂去，重新记录。”

“那两名守卫叫什么名字？”

张顺拼全力挪到铁门前，伸出手来，萧蝶意将瓷瓶交给他，等他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蔡青、柳旺。”

走出大狱，李檀道：“张顺此人诡计多端，他的话可信吗？”

“可信不可信，都可以印证。再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骗我。”

萧蝶意再次翻出记录玉津园进出的簿册，找到十月初三，果然如同张顺所说，有涂抹的痕迹。她又找出花名册来，发现蔡青柳旺二人还被关押在开封府中，没有释放。

“太好了，再走一趟大狱。”萧蝶意带李檀又一次来狱中，不过蔡青柳旺关押的地方比张顺那里要清爽许多，二人住一个单间，虽然面色有些消瘦，但看起来精神还好。二人已经听说此案差不多告破，他们这两个月的冤狱也快要到头，一听说有特使要见他们，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些喜色。对萧蝶意的问话，他们问一答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那天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个遍。还说头一个吕吉祥背着个挺沉重的包袱，他们好心想要帮他提进去，被他一个白眼飘过来，阴阳怪气的说：“这是皇家用品，你们若是弄坏了，能担待得起吗？”二人只好作罢。之后二人想起那人，总觉得跟个鬼似的，便以为是撞了邪，之后也没敢跟别人提起这桩怪事。

“那人什么长相？”萧蝶意激动地攥紧拳头，“你们可还记得？”

柳旺道：“白净，瘦弱，脾气不好，喜欢瞪眼睛。”

蔡青点点头，补充道：“身上带着一股子香气，挺好闻的。我那时还跟柳旺说，这位公公长得漂亮又这么香，怪不得年纪轻轻就爬这么高了呢。”

难道凶手是宫里的人？萧蝶意隔着腮揉着阵阵隐痛的牙床，如果是宫里的人，那就有些难办了。难不成她还得进宫，跟那些目中无人的家伙打交道？

揣着手蹲在墙根下边晒太阳边想对策，却见成不疑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找来。

“萧特使，请吧，董大人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