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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她并不着急回去，决定跟玉津园的人套套近乎，毕竟他们与毛大年相处多年，如果能找到证据确定那具白骨就是毛大年，这案子算是破了大半了。与几个人聊了一阵儿，一无所获。玉津园临时总管张顺是个老实人，想必之前也应与毛大年熟识，萧蝶意溜溜达达走进玉津园厨房，找到正忙着准备肉块的张顺。

张顺看到她，忙跪下行礼，被萧蝶意拦住，随意的摸摸还在流着血水的肉块，道：“我今天不是来查案的，随便转转而已，你别怕。我很喜欢这些各地献来的瑞兽，你们每天在这里做工，能时时刻刻看着它们，也算是个美差了。”

张顺看她和蔼可亲，不端架子，便也放下畏惧心，苦笑一笑，手下忙着活计。“大人，您若是来这里干一天活儿，可就不会这么说了。我们从早到晚都没有空闲，要准备食物，打扫粪便，遇上这些瑞兽们生病，还得给他们熬药治病，您看现在冬日寒冷，有的棚舍中得升起火炉，说起来，还不如侍候人呢，毕竟人不舒服会说话，它们呐，可不会。”

“是啊，若是它们会说话该有多好。”萧蝶意喃喃自语，“我一定问一问那白虎，叫它说出抛尸的人来。”

张顺被她的话惹笑。他提着满满一桶萝卜、蔓菁、白菜、梨子要去喂食，萧蝶意便闲闲的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一个僻静之处，张顺打开铁门，棚舍中站着两只硕大的白驼，温驯地让出一条路来，张顺将食物倒进食槽中，两人看着它们扇动着小翅膀似的长睫毛安然进食，张顺轻声跟萧蝶意讲述白驼的习性。

恰在这时，只听棚舍中的干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顺着声音看去，本以为是老鼠，却不想一个满身覆盖着草料的家伙冒出头来，看到张顺，像是看到亲人一样，流着热泪扑了过来。张顺吓得一激灵，直到被那人抱住，伏在他肩头痛哭，这才认出此人正是被监官李玉明赶走的毛大年。他不好意思地将他推开，诧异的问他：“大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蝶意听到这声“大年”，浑身的血都热了，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听他怎么回。

毛大年带着哭腔,抓着张顺不撒手：“老张，我昨晚差些冻死在这里。你给我些吃的吧。”

张顺为难得搓搓手，转眼看看萧蝶意，他知道开封府正在四处寻找毛大年，虽对这位昔日的账房十分同情，又不敢私自提供帮助，还避嫌的往后撤一撤步子，跟毛大年拉开距离。

“你就是毛大年？”萧蝶意一把薅住他的前襟，生怕被他跑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毛大年这才看到老张身边还站着人，并且一身华贵，看起来应是个官府中人，他立即结巴起来：“我，我，我不认识你……”

“我却认识你。毛大年，我找你找的好苦！你竟然没有死。”他的出现证明萧蝶意的推断是错误的，李玉明果然是冤枉的，他并没有杀毛大年。

毛大年被她问得心里发憷：“我为什么要死，你，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要挟李玉明吗？”萧蝶意手中力道不断加重，只恨自己没有带锁链，不能立即将他锁起来，“就不怕他对你生杀心？”

毛大年的眼神躲躲闪闪，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件不法之事，嘴里只顾着说：“你是谁，我不跟你说，我有事，要走了。”

“这是开封府的大人，是来查白虎吐人骨一案的。”张顺好心的提醒，生怕毛大年冲撞了萧蝶意，惹出大祸来。

“开封府？白虎吐人骨？”毛大年一头雾水，他还不知道玉津园出的这起大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被辞退了好几个月了。”

“既然已经被辞退，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还藏身在白驼的棚舍之中？”萧蝶意冷峻的看着他，“我怀疑你就是白虎吐尸案的凶手，跟我去开封府走一趟。”

“我不知道什么案子不案子的！也用不着拿开封府吓我！”纵然被抓个现形，毛大年还是梗着脖子不承认，“我来玉津园是找李玉明的，我与他约好的，这个月初五来找他要债。

“要债？”萧蝶意扬扬眉毛，“李玉明欠你钱？”

“是的。”他大言不惭，“李玉明欠我不少钱，欠钱还债，天经地义。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既然说欠债，你可有借据？”

“有！”毛大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萧蝶意接过来看，果然是张借据，印了鲜红的手印，上写着李玉明欠毛大年两千贯，约定腊月十六前还清。

萧蝶意疑道：“不是腊月十六还钱？今天才初五，你这么早就着急来取？”

“嗨。”毛大年挠一挠凌乱的头发，“我手气不好，这不，钱都输没了，这才想着提前找李玉明要些来用。”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往外借？”萧蝶意想起提举安泰的供词，立刻会意，“你用账册敲诈李玉明，对不对？”

毛大年被她一句话揭穿老底，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