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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却如粗粝的老江湖般豪迈。

一阵喧闹声音响起，像树林中吹过一阵狂风，小小的馄饨摊子和它周围的三个人也被卷入其中。

那位穿丁香色衣裳的少年端着碗站起身，迎着喧闹的人群看去，人群像流动的河，缓缓流淌，不多时就来到他们面前。在人群包裹之中，青石铺就的街道中央走着一位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女人，她手里拄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底端微微开裂，承担着她和她后背上孩子的重量。她只穿了一件薄而破的单衣裳，寒风一吹，衣裳便要碎裂似的。脸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眼睛中似乎常年噙满泪水，愁苦的眉间紧皱着，牵引着眼睛周围的肌肉，不至于时刻流泪。脚下是未来得及清扫的积雪，她趿着一双露着脚趾的布鞋木然的踏着雪水走着。

丁香色衣裳少年丢下碗，往前一站，骄横得挡在女人身前，斜暼她一眼，戏谑的笑道：“这是唱得哪一出戏呀？小爷我还是头一回看呢。”

女人缓缓的垂下头去，她早已习惯了这种侮辱，只求眼前这位纨绔找过乐子之后能饶过自己，哆嗦着嘴唇，她的声音发颤：“爷，我的孩子生了重病，我要去赛华佗那里去瞧病，请您放我们过去。”

“什么病？”少年绕到女人背后，掀开厚厚的被子，看到一张苍白的孩子的脸，她看起来已经七八岁年纪，但身体十分瘦弱，几乎只剩一副骨架，赖恹恹地伏在女人的背上，腰部用一根麻绳紧紧地与女人捆在一起。她一直被罩在被子下，猛地看见光亮，一双眼睛无神得张望一下四周，随即又无力得垂下。

女人的腰弯的更深，她只能回答：“不知。从三个月之前便开始发热，一天天的瘦弱下去。请大爷您开开恩，放我们过去吧。”

“赛华佗曾大夫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少年将被子重新盖好，拍拍手上的灰尘，“你请得起？”

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议论起来。

“诊金五贯，这是赛华佗的规矩，无论贫富亲疏，想要瞧病，先掏五贯钱再说。”

“这世道，没钱别瞧病。苦挨着吧，谁叫咱们命贱。”

“什么赛华佗，我看应该叫做曾五贯！”

金和看女人身子孱弱，在风中不住地抖着，叹了口气，将锅中新煮好的馄饨满满地盛上一碗，双手端到女人面前，道：“大嫂子，吃口热乎的再走吧。”

女人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下来，不住地道着谢，接过馄饨，就势坐倒在路边，把背后的孩子解下来，先将馄饨吹冷，一口一口的喂给那病孩子吃，自己却只是喝了几口热汤而已。

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母女俩吃饭，突然间笑了。他解下钱袋在手里掂一掂，只听里面哗啦哗啦的银钱作响，他说：“你若诚心想要为你女儿治病，就陪小爷我取个乐子，小爷我若是高兴了，莫说五贯，十贯、一百贯我也拿得出。”

金和本来很喜欢这位小公子，但看他居然恃强凌弱，作弄穷途末路的人，心中愤慨，但他只是个小小的生意人，怎敢挺身而出，替她们说话，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馄饨锅旁，看着一锅的馄饨浮浮沉沉。

女人将碗放到地上，双膝跪倒在地，竟是要将全部都豁出去，她抬眼直视着这位华服少年的眼睛，一张皴裂发皱的脸上满是坚毅，问道：“您要我怎么陪您？只要你肯出钱，要我做什么都行！”

为了女儿，她竟然将一切都抛舍掉了，包括尊严和羞耻之心。

众人的眼睛都望向那少年，无声的逼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年噗嗤一笑。

少年是萧蝶意吧。终于回来了！

来了来了

第0002章 故人

“我要你，从这里，背着孩子，一步一叩头，直到赛华佗的医馆前。”说着话，少年将钱袋倒覆，夺目耀眼的金子落到洁白的雪地上，闪着亮晶晶的光，他却混不在意，用脚踢一踢，“这是十两金子，你若能办得到，这些全归你。”

女人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的行人。大家全部都被少年的举动吸引，一时间都没有做出反应。良久，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他看着少年，道：“这位公子，你的话可能当真？”

少年懒洋洋的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老者又问向女人：“这位大嫂，你可听清楚了？”

女人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重新将女儿绑在身后，坚定的点头：“我听清楚了。老人家，请您和大家为我做个见证。”

老者点点头，又看向人群：“大家伙儿愿不愿意做这个证人？”

“愿意！”不论贩夫走卒还是妇孺孩童，都情愿做女人的后盾，大家都要亲眼看看这个嚣张的少年到底安得什么心。

少年蛮不在乎的将金子往老者身前一踢：“那么，就请你保管这些金子吧。”

老者蹲下身子，将金子拾起，摘下棉帽，将金子放于帽中，托在手里。女人缓一口气，咬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