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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有片刻的闪回。 　　 　　事实上，两小时前，他就在医院找到了马涛本人，和网络上咄咄逼人泼皮无赖的形象不同。马涛本人是个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穿着单薄的衣衫，缩在医院透析室外的墙根处，一手捧着咸菜疙瘩，一手捧着矿泉水，明显是没饭吃，只能用过咸的食物来熬过乍暖还寒的冬末。 　　 　　陈怀川见到他第一眼没有因为怜悯而对他手下留情，在他见到他撒腿就要开始逃跑的时候，像抓一只小鸡仔一样一把拽住了他的脖颈。 　　 　　“别跑了，以后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度日，监狱也算是个好地方，至少吃穿不愁。”陈怀川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话。 　　 　　马涛身体抖如骰子，颤抖着声音说：“老板，我不能进去，我真不能进去，我妻子和儿子还得等着我赚钱，拿钱来给他们透析，我还得留在这边等着能够和他们匹配的肾源来救他们的命。” 　　 　　“老板，我求你了，我真不能进去。” 　　 　　马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陈怀川放过他，但陈怀川没有松手，继续步步紧逼，将他逼入绝境，“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进去了，你的妻子和儿子只能听天由命。” 　　 　　“我…”男人被陈怀川逼得急了，发了疯地要跟他挣脱，拼命的时候，陈怀川突然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从兜里把一笔医药费的单子塞到了他手里。 　　 　　“你现在动手打我，就不会再有人帮你续钱，救你妻儿的命，来，你打。”陈怀川不退步，反而上前，一步步走到马涛面前，用皮鞋尖顶着他的劳保鞋尖，看着他的那双鞋陈怀川盛气凌人的姿态渐渐放了下来。 　　 　　在男人发愣的时候，掏出手机，告诉人买双过冬的棉鞋送来市医院，而也正是他的这句话，把马涛打得溃不成军。 　　 　　他像一摊泥一样滑跪在陈怀川脚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是我不该干这种缺德事，是我的问题。” 　　 　　马涛在被陈怀川逼入绝境，又伸出援助之手的情况下，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陈怀川在听他说完所有话，让他给让他做这一切的人打电话，可打去电话对方直接成了关机状态，马涛找不到人，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当成了枪使。下线的智商重新回归，他自然开始听从陈怀川说的一切。 　　 　　“陈总？”耳边再次响起林峰的声音，陈怀川思绪渐回。 　　 　　他以非常笃定的口吻道：“他一定会。” 　　 　　听陈怀川信誓旦旦，林峰思来想去，决定跟着他这么做，一来，如果事成解决问题的功劳也有他一份，如果事不成，正好让他抓住了陈怀川的毛病，能够去老板那里参他一本。 　　 　　“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做，但匠思德也有一定的责任，合作的时候他们怎么说的，保证独特，市面上不会出现仿品，现在仿品出现，不让他们全权负责，也得让他们负责人公开亮相，在公众平台发布视频，说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林峰做最后的挣扎。 　　 　　身在本部会议室，数双眼睛盯着，陈怀川只能说：“我会追究匠思德的责任，让他们改进技术，并找到这次幕后真正的主使，是谁在利用黑心棉陷害我们。” 　　 　　私情在这一刻，为公事做着退让。 　　 　　身在其职，必须尽责，此刻，他也算是给出了两全的解决办法，既保住了公司的名声，也保住了匠思德。所有讨论，也在他话音落地的最后结束。 　　 　　陈怀川起身退场，公关部进来，两拨人马交替，八楼一时间挤了不少人，最初陈怀川并没有注意到林渝，直到她穿过人群，站到他身前的位置。 　　 　　“什么时候来的？”他低眉看向她一点也不意外她能上到八楼来，只是有些好奇她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陈怀川低眉发问，林渝抬眼。此时正午的太阳，正好穿过玻璃窗打进来，斑驳的光影在陈怀川脸上浮动，明明该是晃眼刺激的，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眼底深沉，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面对多大的麻烦都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时隔多年后，林渝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陈怀川强大的内核，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从前他在被打时的不挣脱也不是懦弱，而是在用这种形式来保护着另外的一个人。 　　 　　十几岁的陈怀川和现在的陈怀川两道身影渐渐重合，林渝动荡不安的心在见到他的这一刻，离奇般平静了下来，说出口的话也跟着平和了许多。 　　 　　“来了有一会儿了，你们刚刚在开会，我没办法贸然推门而入。”她说。 　　 　　陈怀川往前走了一步，“跟我来我办公室说吧。” 　　 　　他在她身前的位置，一边带她引路，一边问她：“我们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林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