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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积压的情绪仿佛到了极点，本来她没想委屈，也想好好谢谢他来接自己，可一张口，声音里竟有了几分哽咽。 　　 　　“我也想过节的时候在家，可我有家吗？我连家都没有我怎么在家里过节。”成年以后，她就没有好好过过一个元旦，这些年，她不是用学习就是用工作来填满元旦以及每一个该是阖家团圆的节日。 　　 　　今天的忘记时间林渝自己清楚，也跟元旦这个节日给她带来的情绪有关，只是她不愿承认，不愿承认她不想早早离开热闹的旅游区是因为不想回去面对只有一个人的家。 　　 　　“既然这么不愿意，还来接我做什么。”太压抑了，压抑到她忘了所谓的礼数，像个疯子对陈怀川说着。不过话出口片刻，她又反应过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太过火。 　　 　　“我也不是有意要麻烦你，我给很多人都打了电话，但没有人愿意来接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我不对你，对不起。” 　　 　　林渝再次开口，陈怀川心思全扑在她上一句没有家的话题里，完全没注意听她后半句话说的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她后半句话说什么时，完全不想接她的话，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跟我上车。” 　　 　　陈怀川力气大，林渝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他拎到了副驾驶上。 　　 　　坐在副驾驶上，她能明显感觉一股热气扑脸，余光一扫，车内空调温度已经开到了 28c，比正常车内温度高了很多。 　　 　　温度一高，身体暖和时，脑子好像也跟着变正常了，自己打的电话叫的人，把人叫过来再不坐车就好像真成了神经病。 　　 　　“我刚刚被冻傻了，说话不过脑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渝开口解释侧目视线里是陈怀川一言未发的脸。他坐在主驾驶上拉动安全带，将安全带系好后，转动了车钥匙。 　　 　　车子发动，引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如果不是林渝耳尖，差点错过了陈怀川在引擎声中说出的那一句，“我能来接你，就不会一走了之，踏实地坐在这，别乱动。” 　　 　　分辨出他说的是什么，林渝一时间也没能分清自己的脸颊到底是因为寒冷还是什么其他因素而红。 　　 　　靠着椅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一边搓动双手一边在舒缓的车厢音乐中侧目看向看着正在开车的陈怀川。 　　 　　虽然跟他同车好几次，但这是林渝第一次坐陈怀川自己开的车。不同于她开车时喜欢追求刺激地超车，他开车很稳，亦如他这个人本身。 　　 　　他办事沉稳和她形成鲜明对比，在陈怀川面前林渝感觉如今的自己有些相形见绌。 　　 　　“现在的我，一定让你很失望吧？”夜色正浓，她幽然开口。 　　 　　陈怀川握着方向盘的手徒然一紧，双手更加用力地握着方向盘，在车行驶到平稳路段后，他偏头看向了她，“对你一会儿一个想法，路痴的样子一点也不失望，小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要说失望，反倒是对你当下自我贬低的样子很失望。” 　　 　　“…”林渝一时哑然。 　　 　　陈怀川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外，这人好像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透她在想什么，然后吃准她受不住刺激一定会反驳的性子，一直在戳她的敏感点。 　　 　　“谁自我贬低了，我没有瞧不起我自己。”林渝反驳。 　　 　　“最好如此。”陈怀川说。 　　 　　霎时，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扭头看向窗外，本想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景色来借景分心，但实在是太黑了，夜色吞没了所有的景色，借着路灯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排排向后倒去的树影和越下越大的雪。 　　 　　“雪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去？”她是真的有些担忧，雪一大山里就会封路。 　　 　　她认真发问，却听右耳边响起一道轻笑。林渝狐疑地转过头看向陈怀川，“你笑什么？” 　　 　　“谁跟你说我要带你回市区。”陈怀川握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大弯后，不用特意偏头仅余光一扫就能看到林渝愣怔的脸。 　　 　　“你现在开始后怕，怕是晚了。”他有意加重读音，想看她的反应，结果她在短暂的愣怔后竟突然倾身向他靠近。 　　 　　林渝的发丝扫过陈怀川的右手背，反而让他陷入作弄人不成反被作弄的境地中。 　　 　　林渝弯起了眉眼，被冻久的狐狸终于在温暖中渐渐回过神来，朝着男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谁跟你说我在后怕，陈怀川真要是不回去咱们俩谁吃亏谁占便宜还说不定呢。” 　　 　　“我也不是很介意跟你重温旧梦，再度拥有一个短暂热烈的夜晚。” 　　 　　林渝凑得近，呼出的热气丝丝缕缕地打在陈怀川脸上，让向来镇定自若，好似不为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