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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沈浮(1/4)
第六十七章 沈浮
宫洛雪替乔南施针,使他暂时脑中清晰,可说上一阵子话。
阿秋招呼人在土炕一侧摆好了椅子,便于众人说话。
“我们就在门口,有何状况可随时叫我。”他留下这句话,便带着族人出了门。
宋知念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人,他始终无法相信躺在眼前的竟然是父皇第一个孩子,是皇长子,是他的长兄;却也是深得母妃信任的小太监文思,还是懿萱宫凶案目击者,甚至可能是杀害母妃和他亲弟的凶手。
他怔然地看着,耳边听得宫洛雪说恐怕时间不太多,得抓紧,可张着的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呵...”乔南瞪着的双眼眨了眨,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声音:“还是来了...来了好...来了好...”他艰难地转了转头,那双眼睛直直望向顶棚。
江玄坐在宋知念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在这热得令人浑身是汗的屋子里,宋知念指尖冰凉,江玄另一手覆了上去,在他耳侧低声道:“问吧,你该亲自问。”
宋知念艰难地将万千情绪压下,问道:“你可认得我?”
“如何不认得?”乔南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一个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我过去的主子,亦是我同父异母的...”他顿了顿,又自嘲般开口:“我的皇弟。”
宋知念胸口起伏,才愈合几日的指尖伤口再度疼痛起来。
“你没资格这样叫我!”他下颌紧绷,又问:“是不是你杀了我母妃还有沈瑛?”
“我这荒唐的一生,杀过很多人。”
乔南深吸一口气,清晰可见的肋骨在呼吸间凸显得更加明显。算起来他不过三十四,可这嗓音却沙哑粗粝,叫人心生恐惧。
“沈瑜,你四岁前在做什么?你大概记不得了。想来定是同沈瑛一样...在宫人的簇拥下,使着精致的银勺用饭,戴着纯金罕见的长命锁,被你母亲细腻白皙的双手抱着,睡在如羽毛般绵软的锦缎床上...”
“是不是你杀了母妃和沈瑛?”宋知念声音颤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说这些是何用意。
乔南只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
“你!”宋知念急躁地擡手,又被江玄拉住。
“我就不同了...”乔南似是不在乎身边发生了什么,喃喃自语道:“自肃州到此地,我在泥坑里学爬,在阴沟里学走。你在襁褓中遭受过蛊毒折磨吗?你与野狗抢过肉饼吗?见过荒野中幽绿的狼眼吗?像乞丐似的对着肉流过口水吗?”
“不,你都没有...这是我的童年。我身上的肮脏与恶臭从未消失过。”说到此,乔南低声笑起来,那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嘶-嘶-嘶,像笑又像喘息,更像自地府伸出的一只手,死死掐住宋知念的脖子,叫他呼吸不得。
“瞧,这就是一个被抛弃的皇子,猪狗不如。”
屋角炉火正旺,汤药蒸腾白雾茫茫,宋知念流下的却是冷汗。
“你可知最荒唐的是什么?”他长出一口气继续道:“我母亲是个坚强乐观的人。她总是笑着说,再难也要活下去。是啊,我以为大家都这样,我便也这般活着。直到我遇见了纳日达塔。”
“你们知道他吗?他是我舅舅,是伊图林部首领,可最后我才知晓,这首领之位是从我母亲手里抢走的。”乔南缓缓擡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在空中虚虚地点了两下:“所以严格说来,我既是大绥皇子,又是伊图林部首领之子。何谓天之骄子?莫过于此。呵呵...”
“他抢了我母亲的首领之位,杀她不成,便盯上了我。他拆穿母亲苦苦隐瞒的我之身世。我向母亲求证,她却说‘你是皇子或平民有何不同?’‘我们覆生是为了好好过完这一生。’‘你的父亲可做他的皇帝,你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你们说她是不是很可笑?”
“皇子和平民怎能相提并论!我是皇子啊!我是皇长子啊...”乔南猛烈的咳嗽起来,宋知念见他因深度呼吸导致胸腹皮肤紧缩,越发像一堆蒙尘的尸骨,这景象与‘皇长子’三字联系起来,实在叫他毛骨悚然。
宫洛雪上前拈针,乔南艰难地舒缓过来,继续说道:“舅舅说母亲懦弱,不敢报仇,我深以为然。他与我说皇子每餐要吃三种肉,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我恨得咬牙切齿。”
“他说我要报仇需得付出点代价,我多么相信他啊!于是心甘情愿去净身,在那些鲜血淋淋痛不欲生的夜晚,我就想,终有一日也要让仇人尝尝这滋味。”
“后来我在宫中忍辱负重...噢,那些打打骂骂算不得什么辱,我为了报仇,连那东西都不要了,还认了义父,日夜服侍他,哈哈哈...终于我去了懿萱宫。头回见父皇...”
“闭嘴!”宋知念一声暴喝:“你没资格叫他父皇!你闭嘴!”
乔南斜过眼睛看着他说道:“没资格的是他!既要杀我又何必将我生下?他是让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沈屹根本不是什么千古一帝,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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