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2）

第 35 章

原锦华把他保护得很好，他们虽然很少交流病情，他却知道她在绞尽脑汁试图和他说上点什么，哪只是一句话。

“吃饭怎么样？”

“挺好。”

“哦。”

这样的交流屡见不鲜。

寇缙多半时间喜欢坐在病房外面的长廊里，那里连着外面的世界，虽然他没办法融入其中，但他喜欢这样在一旁观察别人，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其他人的各种表情，那是他仅有的放松方式。

病房里定期会举办各种活动，虽然寇缙从来不参与，但他能听见房间里偶尔传来的音乐声或者其他，这让他觉得不再孤单。

这里的患者跟别处的没什么不同，他们除了看起来孤独一些，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善良活跃。

寇缙已经发作得很少了，mect的治疗让他忘记了很多事。

“你还记得那只小青蛙吗？”秦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寇缙慌忙去找纸，那张记载了所有重要事情的纸。

纸上面写着秦肆送给过他一只小青蛙，但是寇缙的记忆里根本没有。

可能是他沈默的时间有些长，秦肆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过两天我再给你折一个好不好？”

寇缙说好。

他的记忆多半残留的都是片段式的，有时候昨天说了什么今天就不记得了，然后还要重新问一遍，这段时间他最常说的话就是“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对谁都是。

每次原锦华都会在一旁偷偷抹泪。

沈医生安慰他说：“慢慢都会想起来的。”

会吗？

他不知道。

这种想不起来的滋味真的难受得令人作呕。

寇缙无数次想跟秦肆说，就这样吧，就这样，不要管他了。不要管他了，他无药可救。抑郁症是一个硕大的铁笼，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每当抑郁发作的时候寇缙都会挣扎着告诉自己，秦肆还在等着他，不能就这么死啊，不能死在这个时候。再坚持一下下，就一下下。再厉害的时候，他甚至需要镇定剂的辅助。

好在秦肆仿佛真的能读懂他的痛苦一样，他每天都会跟寇缙说一些充满爱意的话，寇缙需要靠着这些话语补充能量，然后获得一点支撑着自己不倒下的力量。

后来他跟刘医生提到过秦肆的存在，刘医生对此表示了非常的理解。他说：“这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我要恭喜你，能寻得一个爱人，并且是这样愿意倾听你的爱人。”

寇缙衷心地笑了一声。

他们的交流在逐渐深入，寇缙从刘医生那里获得了不少灵感。

冬天不紧不慢地到来了，他在很多地方提醒着寇缙时间的流逝。

上次他和秦肆视频的时候，寇缙发现秦肆变了不少，他瘦了，就算是让人胖十斤的镜头面前，寇缙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瘦了。

寇缙问他：“你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秦肆有些茫然。

“没什么。”寇缙摇头，“你说要给我折小青蛙的。”

“嗯！”秦肆笑着把一只青蛙拿到镜头前，一只纸折的，可爱的小青蛙。

“都给你折好啦，看见没有。快点好起来，快点来见我。不然我就送给别人啦。”

“不要。”

“嗯？”

“不要送给别人。”寇缙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跟他强调：“我的。”

“好，你的。”秦肆乐意宠着他说：“我也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世界绽放在秦肆的眼睛里，那样美丽，深邃，轻而易举就能让寇缙沈溺其中。

“秦肆，我好想你。”

“我也是。”秦肆已经很好地适应了他时不时突然的表白，并学会回应，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也很想你。”

过去的回忆多半不怎么美好，秦肆也在尝试创造一些新的美好的记忆给他。

每当周六日放假的时候秦肆都会过来，他会陪着寇缙一起在走上遛弯，会陪着他一起消耗这闲散的时光，即使什么都不干，单单是陪着寇缙，他都感到满足。

秦肆把小青蛙递给他。

寇缙好奇地看着那只小青蛙，“这是什么，送给我的吗？”

秦肆停顿了一下，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地说：“是啊，给你的奖励，一只小青蛙。”

寇缙敏锐地感觉到秦肆似乎情绪有些不对，他抱歉地说：“我是不是又忘了什么，对不起啊。”

“不要对不起。”秦肆捧着他的脸，“忘记了也好，我们一起去创造新的记忆。”

他最后又强调：“你是我的宝贝。”

寇缙心说，怎么会不重要，和秦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值得宝贵。他在心里跟秦肆说着对不起。

寇缙：“你也是我的宝贝。”

他们两个在走廊上转了好几个弯，寇缙主动讲起了最近在医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