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2）

第 31 章

寇缙觉得自己好像在飘着。

没错。

飘着。

他好像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很多医生在不断地走过。

他紧闭着双眼，整个人上身□□，左手的手腕各处都是狰狞的疤痕，医生拿着针线在缝合伤口。叮叮叮的声音响个不停，心率被实时投放在显示屏上。暗红的血液被争先恐后地输入他的身体。

难道他真的死了吗？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跟他期待的好像有所不同，但也无妨，死了就好。人世间的痛苦那么多，死后终于可以安静一些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好。”把他吓了一跳。

寇缙环顾了一下，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人，他试探着回了一句：“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个浑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说着一些难懂的文字：“你的潜意识造就了我，我们是一体。”

“潜意识？”寇缙听得似懂非懂。

“看见了吗？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你。”

刚刚还是在救治的画面，转瞬就变成寇缙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情形。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输液管里面的液体正在不断的流下，一滴一滴，比人的心跳还要快。

“我没死？”寇缙有些怅然，一种难言的感觉包围了他，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

“是的，你没死。”那个声音说道。

寇缙的目光移到旁边的原锦华身上。

原锦华正坐在病床的一边，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寇缙仔细看过去，发现正是自己留下的抑郁症诊断书。她头上似乎一夜之间冒出了层层白发，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原锦华眼神呆楞楞地看着前方，似乎凝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寇缙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擡头和他对视。

她并不能看见他，他们的对视仿佛跨越了两个世界。

可原锦华似有所感，她收起了看向虚空的视线凝成实处，看着前方掉下眼泪来。

要不是那个浑厚的声音还在，寇缙都以为她能看见自己。

原锦华擡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刚刚涌出眼眶一点就动手擦掉。

寇缙看着她，心底并不好受。

那个声音回答他：“那天原锦华早了一个小时回家，救治得及时。”

原锦华恨不得他死，却在他生命的最后救了他。

“为什么……”寇缙低声呢喃着。

世界上很多事来得毫无道理却环环相扣。

以前寇缙好的时候，他和原锦华吵吵闹闹，从原锦华满头黑发吵到了略带青丝，想来他们吵闹了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这样和平的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命运弄人。

寇缙突然想到了什么，环望着：“秦肆，秦肆呢？”

画面又一转，转到了秦肆的家里，那里寇缙来过。

秦肆坐在地摊上，侧身靠着床垫，膝盖曲起来，手臂搭着膝盖，一罐一罐地喝着啤酒。

啤酒瓶落在地上的声音叮叮当当，就算度数不高也已经喝了满地，怎么都该醉了。然后寇缙看见他醉了的班长两眼闭上，从眼角滑落两行泪，每一滴泪都落在寇缙心尖上，让他心疼。

“秦肆……”

看见秦肆的那一刻，寇缙忍不住泪水喷涌而出，嘀嗒嘀嗒落下来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秦肆听不见他的心声，他还在不断喝着酒。他喝得急，有时候还会被呛到，咳到干呕。

不要喝了！寇缙无数次想从秦肆手里抢过酒瓶，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酒瓶，他无法跟秦肆交流，他再也看不见他。这个认知让寇缙感到恐慌，他不能再跟秦肆交流了，他们是两个世界了。

为什么，他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是他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寇缙在哭，他哭得很厉害。他才发现秦肆在他的生命里已经占有了这么大的地位，这是错误，得去纠正。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秦肆的未来应该是肆意的，充满希望的，而他在做什么呢，妄图拖垮一只即将飞上蓝天的鸟儿，这从根本上就是罪过。

“我该拒绝他的，我该拒绝他的……”寇缙心痛地重覆。

喜欢是原罪，这会毁了秦肆的。

“你还是没能醒悟……”那个浑厚的声音又一次说道。

画面又一转，转到了教室里。

无数有的没的声音充斥了寇缙的耳朵，有的恶毒，有的无知，带着残忍的天真。

“别再聊了！”林宇文的声音忽然传来，然后寇缙看见林宇文愤怒地拍桌站起来。

“那是你们的同学！”林宇文把桌子上的书全部扫落到地上：“被送到医院的那个是你们的同学！你们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除了传小道消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