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去（1/2）

秦怀林这番话说得不轻不重，但口气却令人不寒而栗，带着彻骨的寒。

斩风知道，这是主子真的动怒的征兆，于是也不再多言。

主子的话他从不违抗，这次也没有例外。

虽然在新婚之夜将那女人扔到荒郊野外太不近人情，但这也没法子，只能怪她命不好。

斩风常年跟在秦怀林身边，主仆二人性子形似，即便是动了恻隐之心，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前院喜气不减，没一会儿长廊那头便来了群人，还未走近便远远喊道：“大少爷，大少爷，夫人正找您呢！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可真是让奴才我一阵好找。”

来人声音微尖，带着几丝笑意几丝谄媚，斩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眉宇间的褶皱越发明显，手握着长剑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几分，眸光也变得尖锐起来。

“少爷，于管家来了。”斩风道。

秦怀林侧头，瞧着那长廊那头走来的于管家，眼神冰冷，似笑非笑。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可身子虚弱，棱角分明的同时又带着几丝病态的阴柔，虽然是笑着，但却无端给人一股狠戾之感，令人不寒而栗。

长廊那头走来的于管家本还有些底气，不曾想瞧见那秦怀林回头就这么阴恻恻地瞧着他，心底竟然生了怯意。方才的底气瞬间烟消云散，脚下的步子也逐渐慢了下来。

“大.....大少爷，夫人让奴才来寻您过去一趟.....”于管家说着这话，口气也显得不如之前那般欢愉，最终停在了秦怀林和斩风二人十步之远的地方，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秦怀林瞧着冷笑，眸光如刀子一样扫过他的脸，理了理身前的衣裳，漫不经心道：“于管家，前来所为何事？”

于管家咂舌，竟有些语塞，顿了顿，缓缓又将之前的话斟酌着说了一遍：“是这样的大少爷，现在宾客们都等着大少爷去喝酒，怎么说也是大少爷您的新婚之夜，大家都替大少爷欢喜....”

这位大公子的脾性他也是知道，虽然长得柔柔弱弱，可到底不是个善茬，于是便捡着了好听的说。

可这话是他自以为的好听的话，到了秦怀林这儿，惹来的却是一声冷笑。

“欢喜？这都是第四次成亲了，想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既然倪夫人觉得欢喜，那就让她自个儿欢喜去吧。”

说罢这话，秦怀林竟折了一枝树丫在手里，嘴里始终噙着微弱的弧度。那小树丫在他手里仿佛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鸟，脆弱得不堪一击。

于管家心头咯噔一跳，脸上的血色褪了几分，为难道：“可，可是，夫人说大家都等着，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们久等，岂不是很不给颜面？”

秦怀林将手里的树丫轻巧地去了树叶，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棍子。细细长长的树枝，再被他剥了树皮，表面便变得洁白光滑。

于管家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见他不回答，又硬着头皮继续道：“大少爷，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您瞧自打王爷驾鹤西去，咱们王府也一直没见得个喜事，想着为大少爷您迎娶个夫人，让大少爷您欢喜。”

他说完这话，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拿着树枝的秦怀林，心里有些打鼓。

也不知道这大少爷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也没瞧出来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左思右想，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只得又是好言劝着，心说或许再说几句好话，这事就行了。

可哪里知道，在他以为还有希望的时候，忽而那一直不语的秦怀林就将手里的树枝朝他飞了过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树枝竟然就扎进了他头顶的发髻里，紧接着他的额头留下了一股热流。

他抬手一抹，发现竟然是血，顿然心肝乱颤，脚也有些不稳了。

“.....大，大少爷....您这是.....”

秦怀林负手面无表情睨着他，冷声呵斥道：“还不快给我滚！”

于管家一怔，脸上讨好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怕得忙是带着人离开，半句也不敢再说，心中别提有多害怕。

等到他戚戚然到了那倪氏跟前将此事汇报，他这悬着的心还有些忐忑。

虽说之前的大少爷是脾气古怪了些，可在大事上还是有些几分分寸，知道什么时候给王妃颜面，还知道顾及王府。

可现在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在这时候拒绝了王妃，还出手伤了他，比起之前越发古怪，让他这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甚至想起了前几日被打死的那个丫头。

虽然这王府打死的丫头奴才不在少数，就在他手上没了命的也不少，按道理他不该如此恐惧才是。可也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开始害怕起来。

他想起秦怀林的那个眼神，总觉得那眼神仿佛是想杀了他.....

他为这一想法惊了一跳，惴惴不安瞧着倪氏，试探道：“夫人，这大少爷现下越发古怪，小的担心......”

倪氏也被秦怀林这举止气得不轻，娇艳的面颊挡不住的怒意，“担心什么？担心他在王府翻天？”

“夫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