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瓦（四）（1/3）

萨迦瓦（四）

“好。”周问月答应了一声，便直接起身出门。

明戎站在门外，看见周问月出来，眼里的笑意闪动，语气也多了两分小心翼翼的关怀：“姐姐昨天晚上是遇到什么了吗？当时好大的阵仗。”

“遇上劫道的了。”周问月说。

“那姐姐有没有没伤着哪？”

“我没事。”周问月摇了摇头，“别担心我了，先去把现在要做的做完吧。”

“好，姐姐随我来吧。”

明戎把画脸的用具都放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周问月跟过去看的时候，发现这些用具似乎都是很新的。

“你上哪里去弄的这些用品？”

周问月问道，颇有些惊奇。

“叔父还没到这里来的时候，画脸的手艺就已经很精湛了，但并不打算教我他的手艺，这是我从前偷学的时候，私下里偷偷攒的。”明戎的手轻轻抚过周问月的眉眼，“得罪了，姐姐把眼睛闭上吧。”

明戎的手指在脸上按揉着，画笔沾墨摩挲脸颊时传来一阵阵粗糙触感，周问月闭着眼，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了些许。

鼻尖萦绕着一阵奇异的香味，又是他身上的香气。

但是除了刚见他的那次和这一次之外，好像都没有闻到过。

她不受控制地半睁开眼，视野里是神情认真的少年。

那样沈静的眼睛。

周问月原本想问一下是什么东西这么香，但此刻她好像着了魔。

“许岱？”她有些不受控制地想伸出手去抓住他，触手是眼前人垂落的发丝，那双沈静的眼睛受惊似的擡起来注视她，但神情已经带上了不属于许岱的笑意。

明戎拿着画笔的手顿在半空，墨汁眼见就要滴到周问月脸上，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紧接着，周问月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姐姐？”

她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认错了人，还伸手拽了人家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

她松开手，把眼睛闭上，然后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木乃伊。

“无事。”明戎的笔重新落下，不经意地道，“姐姐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可要多注意休息啊。”

好像也是……

周问月在心里轻叹，心说难道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吗？不过她从前抗压能力可没有这么差劲，现在老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怪梦，这会还精神恍惚认错人。

“我会的。”周问月答他。

“话说回来，刚刚姐姐是在叫谁？”明戎放低了声音，“好友？家人？还是……心上人？”

“没有……”周问月当即否认，“只是一位朋友。”

“是我多想了，对不住。”明戎提起笔，周问月感觉他手里的画笔在脸上转了一个圈。

“可以了，起来看看？”他说。

周问月随即起身，明戎把镜子递给她：“比起叔父来，我的手艺应该还差些，希望姐姐莫嫌弃。”

周问月看那镜子里面，蜿蜒的伤疤在她的脸上漫开，竟然与之前并没有两样，甚至还更加逼真了。

“没有，你画的不比张未先生差。”周问月把镜子放下，笑了，“他如果回去了，你来接替他也不是不行。”

“那就好，姐姐高兴我就高兴了。”明戎歪头看周问月，忽然又凑近了些，说道，“别的我也不多问，姐姐为什么要画成这样呢？”

周问月张口胡诌：“早年在寒城里卖假药被抓，脸上破了相，后来为了在圆顶宫里找点活干不被认出来，索性做丑些了。”

“哈哈哈哈，姐姐还真是干脆人。”明戎乐不可□□姐姐在这里过得不舒心的时候，怎么不回家去？”

“太远了。”周问月说，“不过总会回去的。”

“照姐姐这么说，还是愿意回大越的？”

“嗯？”周问月擡头，听了明戎的话，露出一抹笑，“啊，当然愿意。”

“那到时候等我发达了，我和姐姐一起回去，我做东，请姐姐来我家里玩。”

“行啊。”周问月附和着点头。

明戎的眼睛很明亮，似乎真的在期待有那么一天，周问月失笑。

这是什么傻孩子。

——

周问月准备蹭昴珈的车回圆顶宫。

因为迦南大王子来访的时候将近，皇城内外都被昴珈手下的兵卒封了个严严实实，要从其他途径回去还真没有最初那会容易。

昴珈照例子是来白婆婆这边拜访，顺便把周问月捎上。

他来的时候，明戎出门说是到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白婆婆正在里间整理药材，是以医馆里没什么人。

昴珈穿着灰白的皮袍，踏着暮光从篷车里面下来。

“昴珈大人。”周问月倚着门，招招手，“好久不见呐。”

昴珈走进医馆，反手关门，回过头的时候还臭着一张脸：“真是好久不见，你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