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哮喘（1/2）

众人正准备结账离开，地震再一次来临。杯盘碟碗瞬间碎了一地。这一次，大地震荡得十分猛烈，人们纷纷躲在桌子底下，餐馆的灯掉下来砸碎在地板上，四周一片漆黑。

“大家小心！房梁刚修的不结实！”饭馆老板很负责任地提醒道，他话音刚落，天花板非常给面子地掉了下来，劈里啪啦地砸在桌子上，还好，桌子很厚实。

李奇也不知道身边是谁，迅速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手往墙角拽，他救的是赵明明。这本来只是一个消防员的本能反应，李奇自己也不知道将会救谁，可这一幕在一旁的何苏方眼里却变了味儿，她觉得李奇对自己还不如对一个陌生的孩子。

“苏方姐快过来！”孟紫薇叫了一声何苏方，何苏方醒过神儿来赶紧向着孟紫薇的方向爬过去。

大半个屋子都毁了，人们被埋在废墟下。

“有没有伤着？”李奇拍了拍赵明明的脑袋，他俩被一爿水泥石板挡住了，好在墙角有个三角空间，似乎没有伤到。

赵明明脸色惨白，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然后忽然猛吸了一口气。李奇这才想起赵明明有哮喘。

“是不是哮喘犯了？喷雾呢？”李奇把手伸进赵明明的裤袋里，结果却什么也没掏到。

“在……在咳哈！”在椅子上的背包里。赵明明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李奇还算镇静，他让赵明明跪在自己腿间，拍着他让他面冲着自己前倾腰身，然后一下下顺着赵明明的后背。

“别紧张，放松！放松！”

赵明明的手紧紧抠着李奇的衣襟，下巴靠在李奇的肩膀上，一个劲儿地喘气。

“啊……”赵明明说不出完整的话，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严重地犯过病，再加上喷雾剂不在身边，他简直痛苦得要死了。

哮喘病人很容易被淤痰和呕吐物呛到，李奇也顾不得脏了，掰开赵明明的嘴把手指伸进去清理口腔的痰液，顺便压住舌苔催吐，赵明明也没吃多少东西，就冲着地上吐了些酸液，不过吐出来后真的好受多了。

“深呼吸！”李奇拼命回忆消防培训课上的内容，一步步引导着赵明明，“放松放松，想想大海……”

赵明明想到了海啸吞没夏威夷岛，然后呼吸更加剧烈了，整张小脸儿都憋紫了。李奇特别后悔当初没好好上卫生救护课，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能一个劲儿地拍着赵明明的后背帮他顺气。

“明明你放松，没事儿的。”

“我要丶要死了……”赵明明微弱的话夹杂在尖锐的吸气声中。

“不会的你死不了，你放松，我在这儿呢。”李奇安慰性地把赵明明拉进怀里，赵明明听见了李奇心脏的跳动声。

咚咚丶咚咚。镇定有力。

“呼吸，我数一二一你跟着呼吸。”

“一，吸气！”

赵明明勉强吸了口气。

“二，吐气！”

赵明明用力将呼出。

“吸气丶吐气丶一丶二丶……很好！”

终于喘过气来了。赵明明筋疲力竭地倒在李奇身上，长时间的缺氧导致眩晕，他听着李奇胸口的心跳声，开始犯迷糊。

“你受伤了吗？”李奇的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赵明明摇了摇头。

按照北京消防队的发车速度，这会儿救援应该到了，但承德不是北京，而且现在大灾临头消防人手肯定不够，看来得自救了。

“能坐起来吗？”

赵明明撑着地试了试，现在头很晕，他很想再靠一会儿，可又不想被对方嫌弃没用，于是赵明明咬着牙把身体支起。

“我怕一会儿会有二次塌方，咱们前面有个小口，我出不去，你先出去，然后把这块水泥板推开。做得到吗？”

“做得到。”赵明明点点头，李奇还是让这孩子再缓了半分钟，然后托着赵明明顺着石板和墙壁间的洞隙挤了出去。赵明明出去后，在地上找了根钢棍，把压在李奇上方的水泥板撬开了一道缝，李奇敏捷地闪身出来。

其他人也在自救，所幸饭馆里没人身亡，只有几人挂了彩而已。

众人相扶持着往宾馆走，到了如家门口，孟紫薇哭了。

“妈！”孟紫薇跌跌撞撞地往被陨石砸成废墟的宾馆里跑去，何苏方赶紧拦了一下，现场有几辆急救车，何苏方陪着孟紫薇一辆辆找过去，但是仍旧没有发现孟紫薇的父母。同样着急的还有刘叔，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老人没伤着，但受到了惊吓，血压高上去了。

“爸！”一个男人从废墟里钻出来，孟紫薇紧紧抱住自己的父亲，他爸爸拍开孟紫薇的手，递还给她一个包。

“拿好了，钱丶证件还有车钥匙都在里面，我得回去救你妈。”

孟父紧紧抱了一下孟紫薇，又消失在废墟间，孟紫薇忽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她慌慌张张地大喊着：“爸爸！你回来！不救妈妈了！你回来！”

瓦斯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楼炸开了。

“呜！”孟紫薇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