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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如此惊慌？”

连亦戳了戳祝海生胳膊, 示意祝海生说。

祝海生说话嘎嘣脆，打快板似的:“要发洪水，城主您最好尽快派人将住在地势低的百姓连夜疏散到高一点的地方。”

“北方少雨, 这场雨城外务农的百姓盼了大半个月, 怎么会发洪水？”成桉起身, 跪太久了，一时膝盖酸麻。

祝海生摇头，“您看这雨, 还有天上的云, 没十天半个月停不了的, 今夜一过，低点的地方就要被淹了。我家在海边, 这种天太常见了。”

应景似的，轰隆一声, 外面闪过几片惨白，雨浇下来, 鱼池的水已经涨上岸，锦鲤胡乱团在一起，翘嘴吐出一串串泡泡，被雨滴打破。

成桉想，是一场及时雨，老城主于百姓来说，算得上德高望重，她秘不发丧，如今一场雨，抗洪做好了，不愁收纳民心。

“你们随我来，阿尘，吩咐下去，通知四方，做好抗洪准备，把粮仓给我开了，城西到城东那一段路，召集士兵，筑建堤坝，一家一家通知，我随后就到。还有城外那条河，现在就派人去看。”侍卫悄声而来，将祝海生吓一跳。

“今夜，怕是不能休息了，连亦，你们先去跟蝶心说一下，我去城东跟士兵疏散百姓。”成桉话语一顿，继续道:“要是愿意来帮忙，再好不过，我先走了。”

祝海生看院中成桉一身白衣撑伞，身形利落纤长，落雨吹乱衣角，落拓不羁。

“看什么这么出神？”连亦伸手在祝海生面前，顺着祝海生眼神而去，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大公子，是个女孩吧？”祝海生扭头问，瞳孔在昏暗阴雨中极为清亮。

连亦抬手摸了下鼻子，“这我不好说，先去找我姐吧。”

连蝶心坐在小木床边，专心致志看着木床里的女儿，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连亦门也不敲，推门而入，直挺挺走进来，祝海生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不敲门？什么毛病？”连蝶心抬眸，给了连亦一记眼刀。连亦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坐，“成桉去城东了，这雨要下十个半个月，要出事，你待在府里，等我们回来。不过后面可能需要你出面布粥什么的。先这样，我们走了。”

连亦说完起身，行云流水，祝海生在心里轻啧一声，毛病。

“这么突然？你们注意安全。”连蝶心面色凝重起来，听雨声的意思，怕是真要出事。“你过来，门口那个妹妹也过来，宝灵，翻两件厚点的外衣。你们两个把外衣换了，去吧。”

两人踏出府门，看对面有人静静等着。祝海生招手，祝遥青也招手。不过天太黑，谁也看不清对方脸色，大晚上笑给雨看。

四人终于见面，来不及寒暄，便往城东而去，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越往东走，四人都脸色都凝重起来。

水已经涨起来了，积水在黑夜中看不清深浅，陆雨清揽上祝遥青肩膀，跟连亦对上眼神，四人眨眼就飞到半空。

“成桉在哪？”祝海生侧身站在连亦怀中，雨迎面吹了祝海生一脸。连亦伸出胳膊，衣袖挡了大半风雨，只不过风大，全糊到祝海生脸上。

“抱歉。”连亦收回手。

几声尖叫穿透天幕，陆雨清腕骨一转，“你们两个先去找城主，我们去看看。”凌霜剑随即调转了方向，两人落在房顶。

流水浑浊，混着树枝木盆，黑夜中看不清深浅，水位已经淹过路边小摊桌子，哭嚎声从房子底下传来，“别叫唤了，抱着孩子到香案上去，那还没被淹。”女人喊道。

“陆雨清，怎么办？”祝遥青心里发慌，雨还在下，眼看已经淹了一大片。陆雨清咬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救一个是一个。”

“有什么办法？这里连个筏子都没有。”祝遥青眯起眼在昏暗的雨中寻找，一无所获。

“五十三，别睡了！出来！”陆雨清喊道，五十三在袋中一激灵，翻个身就出现在祝遥青怀中。

“五十三，有什么办法吗？”陆雨清问。五十三打一个哈欠，“没办法，天要下雨，谁都拦不住，我劝你们别管，这都是个人的命。”

“命，你信命吗？再胡说胡子都给你揪光。”祝遥青捏住五十三后颈皮，恐吓道。

“这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只猫，顶多只能变大驮着你们逃跑。”五十三舔舔被雨打湿的毛。

原来人在天灾面前，依旧如此渺小。陆雨清咬牙腮帮子生疼，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水患，只不过都是水患过后的模样，百姓上一年辛勤劳作的稻谷全都被水淹了，混着泥水散尽家财，能捞回一条命已是幸运。

最可怕的，是疫病。

陆雨清不想看这一切发生，但头一次感觉如此无力。

五十三似乎察觉陆雨清情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