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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邈说完径直切断电话。

章循铁青起脸。

施童跃猜测：“我听小邈说话含含糊糊的，莫不是喝了酒。”

章循摸起烟和打火机，施童跃知道他烟瘾又犯了，冲着他的背影喊：“哥，现在是抽烟的时候么！”

章循已经走出卧室，走到楼梯处，一楼，那本数学暑假作业还静静地躺在书桌上。

当时她眨巴着一双眼，明知她是故作可怜兮兮，但还是在拒绝她之后心有不忍，什么原则碰上她就变成了狗屁。

明天是九月一，开学的日子。

一多半学生都在怅然假期的结束，痛苦地补着暑假作业，收拾好书包，在爸妈的唠叨下上床睡觉，去迎接那个世界末日般的明天。

仇邈在世界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狂嗨。

fuck！章循没忍住爆了粗口。

再次看向那本数学暑假作业，章循想，既然要一刀两断，就不该有一丝一毫地牵扯，哪怕是一本数学暑假作业。

章循心安理得地拨通仇邈手机，那端传来陌生的女声。

“你好，我是方濯也。”

章循：“你们在哪里？”

仇邈一反常态，在方濯也看来，章循逃不了干系，于是口吻有些冷淡，夹杂三分打抱不平地愠怒。

方濯也：“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你想趁着小邈喝醉占她的便宜。”

章循拧眉：“仇邈她感情用事，但濯也你向来理智，深夜，醉酒，女生，每一个要素都使你们容易发生危险，你相信我，我知道想找到她，送她回家。”

成绍焱烂醉如泥地瘫在卡座，而仇邈已经不受她控制，抱着酒瓶滑入舞池，少女娇憨甜美，很快吸引了一群狂蜂浪蝶，方濯也虽然生气章循令好友黯然神伤，但承认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于是——“忆情酒吧，你快来。”方濯也讲完挂断，走进舞池把正在转圈圈的仇邈领回卡座。

二十分钟后，章循赶到忆情酒吧。

卡座处，方濯也喝着饮料发呆，身体的一左一右，仇邈和成绍焱两个人醉的不省人事。

章循将仇邈横抱在怀，自接到电话就悬着的心才触了地。

“谢谢。”他向方濯也道谢。

仇邈被惊动，半睁着一双被醉意和睡意浸染的眼眸，眼前出现章循也只当自己在做梦，扬起手就往章循脸上甩，甩完还糯着小嗓骂他：“混蛋。”

在方濯也看来，伤害其实不大，但是侮辱性不小，她忍俊不禁，章循尴尬地笑笑，收紧怀抱道：“我送她回家。”

方濯也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叮嘱一番：“之后我会给贵婶打电话确认小邈到没到家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带小邈去奇怪的地方做奇怪的事情。”

“你放心。”

章循正色，形容丶语气都十分严肃，方濯也便放下心来。

章循带仇邈离开。

成绍焱是忆情酒吧的大少爷，方濯也将他托付给侍应生。

“濯也。”

她的手腕忽然被成绍焱捉住，接着她看到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方濯也听见成绍焱问自己：“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么。”

“成绍焱，如果你觉得被我拒绝了还要在一起玩很痛苦的话，我可以离你远一点的。”方濯也声音淡淡。

成绍焱难以置信：“你是说，如果我要继续追求你，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方濯也面无表情：“是。”

红尘世界哪有那么多好巧——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多得却是经年暗恋，胆小如鼠，眼睁睁瞧着女孩嫁作他妇，男孩如花美娟；甚至曾经沧海难为水，却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消磨了一切，要不怨偶一对，要不劳燕分飞；还有晚一步便是晚一生，前走一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原地不动，徒留遗憾……

方濯也是个胆小鬼，在她看来，当朋友比做恋人长就得多。

仇邈嚷嚷着想吐。

眼看出租车开到了小广场，距离耳朵眼儿胡同不远，章循结账，半抱半扶着仇邈下了车。

仇邈：“你离我远一点儿。”

章循就站在身旁，他身形高大，即使不说话，存在感也异常强烈，仇邈恍然意识到，在忆情酒吧，光怪陆离的光线下，视野里那张落拓冷峻的脸并不是她做梦梦到的。

章循低沈着声嗓问：“为什么？”

他还问为什么，但凡女孩子还有理智尚存，谁能够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哇哇大吐。

胃里翻江倒海，急于一泻千里，仇邈忍得难受，两眼泛着泪花道：“我不要你在这里。”

章循无法，叮嘱了仇邈一句“不要乱跑”，跑去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

仇邈吐完，站在路灯下等章循。

微醺的黄色灯光从上方落下，照亮仇邈雪白的容颜，她闭着双眼，安静地仿佛一尊琉璃娃娃。

章循伺候她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