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2）

晚上并没有穿婚纱，穿的是一件藕色的晚礼服纱裙，其实就是肉色，有点像古希腊时期衣服，就是胸口绣了许多闪闪发光的东西。虽然这件衣服很漂亮，但终究多多少少让我有些失落。结婚这事，一辈子就一次，总不可能指望第二次时才完美。

方佑东和宋瑞如一早就在了，我和方佑北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这个大厅里了。方佑北只带我过去打了个招呼，他们也没要跟我说话的意思。我跟着方佑北喊他们大哥大嫂。宋瑞如终于擡眼看我。那一眼让我永生难忘。方佑东只是叹气，然后让方佑北多带我回方家。

我对此话颇感意外，难道方佑北是不打算带我回方家，所以才有早上那一出？

方佑北笑着说会的，然后便把我带到另一只角。

我仰脸看他，“我们以后不住方家？”

方佑北笑，“当然不。”

“难道住我娘家？”我虽这么问，但明显我和他都知道这个娘家指的是昨晚我们睡的那个高档公寓。

方佑北挑高眉笑得更加好看，“怎么可能？”

“那……”

“先过去那边，客人都到了。”

“究竟是哪？”

方佑北低头凑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身上。”

热气呼啦啦地吹进耳朵里，四面八方的温度骤然上升。我低头在胸口略过一眼，一片闪闪光芒之上是一片粉嫩的红色。我要适应，我要习惯，我努力深呼吸，我努力平顺心率。

方佑北一笑，揽着我的腰递给我一杯酒，“这就害羞，要是知道你自己以前做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会有什么反应？”

我差点被那水果味的甜酒给噎住了。

方佑北刮刮我脸蛋，再次笑笑，“先过去吧。”

方佑北陪在我身边与各式各样的人推杯交盏，很少需要我开口的，要我单独处理的更是没有。光影交错，我微微仰视地看他，好看的侧脸，完美的下颚线，唇边一直挂着一抹笑。我似乎该重新认识这个人。

说是晚宴，其实更像一个酒会。如果你愿意，可以一晚上不吃东西，只拿着酒杯到处去逢源。

衣香鬓影，声色交错，我晃着酒杯，酒液连同手上的钻戒在灯光下一起闪烁，似乎真有些醉了。

方佑北拥着我的腰在我耳边问：“累了？”

我微微靠在他身上，懒懒地眨了下眼，“有点。”

方佑北带我出去，在我眉心亲了一下，温柔说道：“到车上等我。”

我不解，“车上地方那么小。”

方佑北笑，手指挑起我耳旁的一小撮头发放在鼻端嗅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极其挑逗。“很快回来。”

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只好扶额坐进车里。今晚女主角闪了，男主角还不得留下来撑着场面，怎么能也一走了之？可事实说明，方佑北果然回来得很快，快得让我以为他只是回去取西装。我楞楞地看着他利落地进来，插钥匙打火拐弯，迅速无比，“真的……很快……”

方佑北笑，眉峰稍稍一挑，“春宵一刻值千金，没听过？”

我嘴角抽抽，声音略低，“我和你又不是没有过。”

方佑北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住。

我整个人往前一冲，幸好遵纪守法地带了安全带。

“曦妍，你……”

我知道他所指，自己也微微脸红，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怎么了？”

“想起来了？”

扭头看向窗外，还没开出这私人会所的范围，旁边一路的绿树红花，月影依依。我憋出两字，低低的两字，“没有。”是真的没有，那话只是常理推断。要没那事垫着，我怎么能编排得出怀孕的借口，能讹方佑东和宋瑞如，也讹不了方佑北本人。

方佑北笑，接着又是一笑。

我恼，转头看他，或者说是转头瞪他。

方佑北重新挂档开车，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都记起来了？否则现在的你，不该说刚才的话。”

拐个弯调戏我还是咋的！我不接他的茬，问道：“你走了，里面怎么办？”

方佑北轻松地回我，“还有大哥大嫂在。”

果然，今晚的婚宴只是个幌子，生意场才是正经。难不成我的婚礼，就是中午那短短的一段？短也不要紧，凤冠霞帔八人大轿什么的也不要紧，关键是只盖着头对着四个牌子拜了拜就算我的婚礼了？真是想不戳心也难。

方佑北看我一眼，微微扬笑，“夕阳，海岸，篝火，或者别的，你想要什么？”

“什么什么的？”我完全听不懂。

恰是红灯。方佑北停了车，转脸面对着我。眼睛和嘴角都微微略弯，眼珠子里黑黑融融的。“婚礼，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今天的不是吗？”

“今天是做给别人看的。”

中午是做给死人看的，晚上是做给活人看的。这样直接而精辟的归纳实在寒碜，于是我抿着唇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