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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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神明爷爷拉住：“别，别！小妹妹你忍一忍，你要是下去了，变成恶鬼，对大家谁都没有好处的。”

乔喜：“我本来想尝试托梦的，神明爷爷说，一般托梦的效果是最好的。”

“然后……呢？”洛游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她好像预感到委托人下一句会说什么了。

乔喜：“结果你睡得太香！根，本，不，做，梦！”

“吧嗒——”

洛游把手里的圆珠笔一甩，也不知是对着天花板，还是对着窗外浅到几乎透明的天空，双手合十拜道：“抱歉抱歉，我光顾着跟随便签的信息找人去了，那个人也是我要攒功德的对象，我不是故意忽略你想法的……”

她手忙脚乱把地板上的卷子们捡起：“你看！我现在醒了，这就继续写作业好不好？”

洛游连说了好多话，就是听不到脑海中传来一句回应。

她慌得手心直出冷汗：“你怎么不理我了？别生气了，我以后肯定按你的纸条要求做！”

……

还是一片沉默。

就在洛游急得快哭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卷子上浮现出了一行极浅的字迹。

“你把笔拿在手里，我才能和你用意识沟通。”

字迹停留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在洛游读完的瞬间，就蒸发在了空气中。像是乔喜不忍心在卷子上留下一点污渍。

洛游怔了怔，才去抓被她丢掉的圆珠笔。

脑海中的声音恢复了清晰。

乔喜：“意识传递是有条件的，我选的媒介是笔。”

洛游连应着”好“，也不敢再耽搁了，匆匆忙忙跑去接了杯温水，就坐回茶几前，把需要做完的卷子全部摊开在桌面上。

“你们高中生的作业还真多……两天时间真的能写完吗？”洛游感慨道。

乔喜：“纠正一下，现在要做完卷子的是你。”

洛游：“……哦。”

二十分钟后，洛游终于磕磕绊绊写了半面生物选择题。

一对答案，只对了四道题。

乔喜的暴怒声在她脑海中喧嚣：“这可是最最基础的知识点了！”

洛游卑微地安抚她：“我知道，你先别急。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特殊情况，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前世的人生：“我十四岁就进了电竞青训队，学习的知识可能跟普通的中学有点出入，而且，我当时的成绩也不算好……”

片刻的安静后，乔喜语气缓和了点：“我刚刚去翻了你的人生档案，已经了解了。”

洛游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前，还有个外号来着。”

“什么？”

“文化沙漠。”

乔喜：“……”

洛游脑子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看洛游为难的样子，乔喜也只好妥协。

于是，洛游就在乔喜的讲解，和日历上反复出现又消失的演算过程中，磕磕绊绊地写着作业。

洛游翻阅着乔喜以前的笔记和试卷，由衷地夸赞道：“乔乔，你是怎么做到无论写什么都能整整齐齐的？笔记又干净又有条理，我这种白纸看了竟然都能理解一大部分，简直赏心悦目！”

尤其是理科部分，逻辑分明丶论证清晰，洛游听过一遍讲解，再结合笔记内容，大致能把卷子上的基础题写完。

乔喜被夸得语无伦次了一阵，才继续道：“……咳咳，你专心点，还有两道题，写完就去吃点东西吧。已经快六点钟了。”

一听可以吃东西，洛游眼睛一下子就恢复了亮度：“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晚上点的那份外卖，量太少了，根本不够吃，我肚子现在还咕咕叫呢。”

她自言自语完，也打起精神重新埋头进试卷中。

洛游看乔喜以前的卷子和成绩单时，也发现这位委托人其实也有点偏科——语文和英语总是在拖后腿。

但洛游前世常接触国际赛事，家里几个哥哥姐姐又都有过留学经历，她从小耳濡目染，也讲得出一口流利的英语。

做语文和英语两科的卷子时，洛游反而不太需要乔喜的辅导了。

她也确实没有胡乱吹嘘，把平常耍小聪明的劲头用在查阅课本上，倒也能把基础慢慢补回来不少。

还是乔喜最后提醒她：“可以休息会儿了。”

“耶——“

没等乔喜尾音落下，洛游已经从茶几前弹射到了厨房。

她一把拉开冰箱门，取出昨天夜里买的糖葫芦，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抓圆珠笔的姿势，对乔喜说：

“不知道你听没听到，我回家的一路上，不是都在跟你传纸条嘛？走很远了还能听见卖糖葫芦的奶奶在夸你，说你学习可勤奋了，连走路都在写字，天天废寝忘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佩服你呢。”

“你简直就是我前世爸妈口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