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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霁皖又心疼又好笑。

祝松予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头一次失去了冷静和风度，以雷霆之势将陈家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从今以后，上海滩再无陈家立足之地。而始作俑者陈白沅也被盛霁皖丢到海里喂了鲨鱼。

事情料理完之后，盛霁皖就没有再出去过，每天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等着祝松予醒来。

盛霁皖不敢想如果祝松予醒不过来了自己要怎么办。

新婚之日见到他，只觉得他瘦瘦小小，腰身纤弱得好像稍稍用力就会被折断。

没过多久，盛霁皖就知道了他是为了救亲人性命才“嫁”给自己。

按理说，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感到大受耻辱，可盛霁皖竟然发现自己气不起来。

经过一番思虑，盛霁皖觉得留着他也不错。

接着就是不断地试探，盛霁皖把他留下的前提就是他心思必须干净。

然而试着试着，盛霁皖却仿佛忘记了最初的目的，觉得跟祝松予在一起时的自己竟然那么地轻松，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了？

既然如此，盛霁皖就不容许别人伤害他，哪怕对方是他的亲表妹。

再后来，盛霁皖发现这只快乐的小松鼠其实很遭人惦记。

可明明是他，将这只瘦小孱弱，毛都没长齐的野生松鼠养成这样圆圆滚滚，油光水滑，如何能让别人横插一脚？

盛霁皖很不开心，小松鼠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他要对他更好，把世上最好的一切堆在他面前，让他腐化，让他沈沦，让他永远离不开他。

可是，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他的小松鼠，怎么就躺在床上，睡不醒了呢？

盛霁皖素来不信鬼神，这半月以来却每日祈祷母亲在天有灵，让他的小松鼠快快醒来。

他衣不解带地伺候了半个月，这没良心的终于醒了，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他怎么这么丑。

盛霁皖几乎想打他屁股，要不是一直为他揪心难受，自己又怎么会变得这样憔悴？

盛霁皖见他虽然醒了，却仍是一副恹恹的模样，怕他又再睡过去，便想引着他多说些话。

况且，祝松予害他担心那么久，他可不得收回一点利息吗？

“你的阿皖？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

祝松予自觉人死灯灭，黄泉路上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豺狼虎豹，这鬼差虽故意幻化成盛霁皖的模样骗他，但看起来不像是有坏心的，便也愿意跟他说上几句话。

“他当然是我的，我们可是拜过堂成过亲的！”

很好，死了也还记得自己是他盛家的鬼。

盛霁皖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道：

“那这么说来，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咯？”

祝松予身体一动就痛，却还是用力地点头。

“他对我很好的！每次老太太骂我，他都会帮我。他表妹想害我，他就把人赶跑了。而且啊，他每天晚上都要回来跟我一起吃饭，吃完饭还要拉着我一起散步，他可黏我了。”

盛霁皖头一回被人说黏人，感觉十分奇妙。

“那你呢？你只说了他对你好，那你喜欢他吗？”

盛霁皖问出这个问题时竟然还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抓在床单上，抓出一圈的褶皱。

祝松予没想到他问得这样直接，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一想着自己人都死了，这些话生着时不能说出口，死了难道还要憋着吗？

“我，我自然是喜欢的。我长这么大，除了阿奶，他是第一个与我那么亲近，又对我那么好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听到他亲口承认喜欢，盛霁皖自然是开心的，但他仍觉不够，还要往下问。

“那你是因为他对你好才喜欢他的吗？如果对你好的不是盛霁皖，而是别人，你也会喜欢上对方吗？”

祝松予皱着眉头想了想，他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对他好的人不是盛霁皖，那他也会喜欢对方吗？

盛霁皖等了许久，几乎以为祝松予不会回答了，才见他用力地摇了摇头道：

“你的假设不对，别人不会像阿皖那样对我好，而且阿皖待我也不是一般的好，你不会懂的。他待我最好最特别，所以我也要保护他。”

明明虚弱得不行，脸上的表情却比谁都认真。

盛霁皖低头苦笑，人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竟然还说要保护他。

他宁愿自己受了陈白沅那一刀，也不愿意祝松予替他挨。

说不感动是假的，盛霁皖别过头去咳了一下，掩饰一瞬间的喉咙发痒。

“盛霁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需要你保护呢？”

祝松予瞅了他一眼，低声道：

“是啊，连你都知道他那么厉害的，可是你们哪里知道他也好累好辛苦的，我家阿皖就是太优秀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想害他。我得，我得保护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