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的浪漫（1/2）

李自成和牛金星对视一眼，那就只有走流程了，闯军其他不强，这追赃助饷倒是拿手滴，何须前朝的诏狱。

牛金星阴恻恻的说道：“本来我是想以同僚的身份和你相处，可你实在不识抬举，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手一挥，喝了声：“拿下！”

他身后几个闯军立刻上前拿人。

“大王，冤枉啊，大王，我就是司礼监跑腿的，平日里只是在东厂来往，内帑的事情是真不清楚啊。”王德化彻底后悔了。

他平日里觉得崇祯事儿多，难伺候，头顶上不是曹化淳，就是王之心，自己这个二王公要出头，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去了。心想现在跳槽到李自成这边，那些拦路石不在了，自己再把李自成跟紧点，服侍得舒服点，把握住风口，自然能做到内官之首，自己好好干，努把力，就算不能成为九千岁，做个冯宝、王安那样的知名太监也行啊。

可他闯王老爷出的题，道道都是送命题啊！昨日屁颠屁颠的去迎闯，结果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大嘴巴。今天一大早就在宫内候着，心想报个百官纳降的喜总该没毛病吧，这怎么走着走着就让人给捆起来了呢。天道酬勤？天道酬勤个屁！纯粹天道不公！我都这么努力进步了，怎么眼看着要把老命努力没了啊？

李自成也不理他，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怎么这么蠢，昨天一问一个不吱声，今天又来这一套。真当咱老子是崇祯那种黄口小儿任他糊弄吗。他以为他王德化是谁，他这种崇祯身边的内臣，除了坦白交代，当好带路党，还能有什么用？重用他们？属实想多了，崇祯重用这些货，然后就亡国了，直接就证明了他们要么能力不足、要么居心不良。非傻即坏的废物，也就只剩拷饷这一个去处了。

正好这时，皇极殿广场上又走来一队人，待到走到近前一看，却是昨日在城外看守营盘的李过与顾君恩走了进来。

顾君恩二人向李自成施了一礼，顾君恩说道：“大王，午门外跪着好多身穿囚服的前朝大臣。”

“知道啦！走吧，去看看！”李自成抬腿便要走。

一旁的李过看着几名军士正在捆绑王德化，好奇的问道：“这人犯什么事儿了？”

“无事，一个无用的废人而已。”李自成鄙夷的说道。

“有用！有用啊——大王。”王德化显然还没蠢到家，这一打岔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了，这最后一根稻草必须抓住，“臣这就让东厂去查，那些管库的太监奴婢都知道，保证一个都跑不了，一定帮大王把银子追回来，大王饶命啊！”

牛金星乐了，追赃，他闯军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哼了一声：“这事儿，不用你代劳。”

“大王，您刚来对京师的情况不清楚，不光是内官监的太监，那些勋贵大臣也都有钱，奴婢手里有材料！奴婢可以把他们都挖出来！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王德化福至心灵，终于觉悟了，要上闯王的船，必须得买船票。没办法了，先保住性命再说：“他们都有钱，比内帑多，不，不，不——”他也知道内帑存银说出来就是个笑话，平日里大臣们都私下拿这事儿开崇祯的玩笑，这紧要关头不能再藏着掖着了，连忙改口：“比福王多。有好几个福王那么多！小的可以帮大王都挖出来，大王饶命啊！”

这还差不多，堂堂大明朝庭，资财怎么可能输给一个藩王，管他外库内库还是权臣勋贵的小金库，只要是银子，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银子。这些勋贵欺压百姓，不事劳作，凭什么拥有这些银子。草民出身的李自成价值观就是这么朴实无华而又一针见血。

见下马威给够了，李自成瞄了一眼顾君恩，牛金星既然唱了红脸，自然换个人唱白脸了。

大顺朝几人也是合作惯了的，顾君恩自然会意，连忙上前求情道：“大王，要不先记下他一笔，以观后效，咱们才进京师，有人带路也好，省得咱们把这些大臣都弄来过一遍。”

李过也跟着附和：“对啊，这紫禁城这么大，总得找几个人伺候跑腿吧，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要真是没用再杀也不迟。”

牛金星不甘示弱，继续加码：“大王，用不着这等废物，我看这人也是有点身家的，刘将军那里已经做好了炮烙，等着开光呢。要不就先拿这人试试。”

李自成等李过说完，这才慢慢的走到王德化身前，缓缓的弯下腰，把独眼凑到王德化的眼前，拍着他的脸，狠狠的咬着牙问道：“你说呢？二王公？”

夏侯惇说过，独眼是男人的浪漫，所以，李自成从来不怪射瞎他一只眼的陈永福，反而感谢他，甚至后来接纳了他。独眼让他改变了对世界的看法，也改变了别人对他的看法。每当他用独眼凝视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浪漫气质往往能打动很多人。

王德化显然无法抵抗这种浪漫气质。首先，他不是一个男人，所以没有面对强权拼死一搏的勇气。当然，他也不是女人，所以也不会有守贞殉节的冲动。在他的人生中，能凌驾于他之上，绝对掌握他生死的，从来只有一个人。只是那中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