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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公子仔细看车辙上的泥泞印记，从肃州到越州，路途遥远，就算是从京都来，车辙上也不至于有这么多泥泞痕迹，而且若是看的仔细，这些泥泞往里，会更加硬实，应当是肃州的土质，再往外才逐渐湿润，泥泞的形状和其他地方来的，可不一样。”

“再看马车上的装饰虽然低调，但是木头质量，可都是上好的，跑上上千公里，都不见得会坏，这可不是随便的官宦人家都能够用得起的。这同样可以解释，齐老板和小公子为什么一路上，只换马不换车。”

袁秀说完，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承蒙齐老板信任，远隔千里，将生意交由于我这个陌生人打理，我定然要调查得仔细一点，如此一来，也才能将生意打理成齐老板满意的样子。”

齐修妍闻言，笑道：“不愧是袁捕头，观察细微，初次听闻还略有担心从官转商会不会出岔子，如今见到袁捕头，却十分放心了。”

“不敢不敢，”袁秀道，“袁捕头已在五年前离开越州城了，齐老板叫我袁秀便是。”

齐修妍说道：“庄家一直少个管家，不知道袁老板，可愿意来我庄府。”

袁秀也不客气：“袁秀是个生意人，愿不愿意从不依靠本愿，还看利润如何。”

齐修妍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闻言只是微微挑起秀眉：“我齐修妍招工开的价格，还没有人不满意的。”

这俩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从马车到客栈，从客栈到铺子里，聊得起劲，齐修竹丝毫插不进嘴，但是之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出门前，齐修竹和齐修妍都有同样的担心，他们千里迢迢从肃州远赴于此，所知道的人不过是齐国公和庄家一些常年不联系的旧友，还有就是齐修妍托人打探的小道消息，中间不到隔了多少人，他们对于这个地方还是未知，自然有未知的恐惧。

在离开肃州之前，齐修竹也知道他们在越州雇到了一个经办人，帮齐修妍物色到了一些适合庄家的産业，也筛选了一些地産和房産的，齐修妍此番来到此处，也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

一路上，齐修妍也偶尔表露出担忧，无非就是担忧经办人不靠谱，这一趟来到越州估计很多事情需要她亲自操劳，要耗费不少时间。不曾想的，初见这个经办人的时候，齐修竹就知道这人比他们想象得要靠谱的多，他都能够感觉得出，齐修妍自然也是能够感受得出。

果不其然，袁秀给齐修妍介绍的几个投産项目，齐修妍都很满意。

袁秀甚至给齐修妍讲解了如何将钱庄开过来的途径，就连需要过手的手续和打点要求都给齐修妍点出来，同时还提醒道：“我还是以一个经办人的角度去面对这些人，齐老板若是时间充裕，最好还是自己见一见，这些人都是人精，和我说的是一套，真正的雇主来了，可能说的又是一套了，若是已经确定要办的事情，最好这一趟把合约都确定下来。”

齐修妍满意地点点头：“好，钱庄是一定要开的，我们初来乍到，该让的利也一定会让出来。就是不知道，关于管家这件事，袁老板考虑得怎么样了？”

袁秀不言，只是笑道：“不急，此番齐老板交代于我办的事情，还没有看完。”

袁秀说着，拿出了一沓纸张，在桌面上铺开：“庄家和齐国公府都要举家搬来，需要房産，之前齐老板交代我要购置两座房産，但是越州寸土寸金，比之肃州的地价，袁某建议，还是只购置一座较为划算，一来能给齐老板剩下不少钱，二来也低调些。”

齐修妍自然也知道袁秀的意思，但是她似乎不愿意丢掉庄家的牌匾，坚持道：“那就买两幢小一点的。”

袁秀沉默片刻道：“等我与你介绍。”

袁秀是土生土长的越州人，之前又当过多年捕快，对越州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对于一些房産地産的发展情况，也能够解释一二，但是不过听了两三套，齐修妍和齐修竹都皱起了眉头。

袁秀之前没有说大话，越州确实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们现在的资産，要是真的买下两幢房産，无异于把积蓄都丢进去了，这样一来，要是手里的生意出了岔子，可能很难有资金周转。

齐修竹直接道：“便宜的没有吗？”

袁秀想了想，说道：“便宜的倒是有，而且非常便宜，就是不知道小公子敢不敢住了。”

袁秀也没有多介绍，而是将姐弟俩直接带到了地方：“这套房子在我手里放了很久了，主人一家已经南迁了，不指望这房子能赚钱，只希望能出掉回回本。”

袁秀把门打开，推门进去，转头说道：“我先说好，这座房子闹鬼，就算是我，晚上也是不敢来的。”

袁秀带着姐弟俩转了一圈，这房子确实阴森森的，房屋背后是一片浓密的竹林，也不知道长了多久，又缺少打理的，已经无道路可走。

就连房子本身，也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窗户都已经破了不少，风吹过便呜呜作响，像是不懂乐器的人在吹奏走调的乐曲，呜呜嗡嗡难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