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上山（1/2）

眼瞅着快晌午的时候，朝晖堂的那边来人叫了。

沈慕风带着黎川和谢幸歌一起过去了。

沈淮山今日起晚了，好不容易在家睡个踏实觉，自然起的晚些。

沈慕风几乎不踏足朝晖堂，到了院门口，他声称身子不适，想在院门外晒着太阳等沈淮山。

现下不似前些时日了，阳光没那么热烈，晒太阳这借口也说得过去。

管家说了是，便回院里通报了。

“世子，奴才还没有吃早饭呢…”黎川站在院门外抱怨道。

“你闭嘴。”沈慕风白了他一眼，这人竟关键时刻掉链子。

“世子，奴婢就可以陪您。”见黎川“不堪重用”，谢幸歌挺身而出。

“是是是，你们两个郎情妾意的，你们最好～”黎川撇撇嘴，一脸不服的模样。

尽管二人被黎川调侃了，但谢幸歌仍然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沈慕风嘴角也轻轻勾起，露出一抹笑意。

他现在已经很习惯黎川时不时的调侃。

片刻之后，三人正在院门外等着，沈淮山从里面走出来，身后伺候整整排了两列。

“王爷，那青峰山上蛇虫鼠蚁多，不如您改日再去。”院里传出王妃的声音。

沈淮山刚出了院门，王妃紧跟着也出来了。

沈慕风见着他这个继母惺惺作态的样子就忍不住翻白眼。

他迅速别过头去，不愿听王妃在他面前表演。

黎川也随着沈慕风的动作别过头去，只剩谢幸歌一心好奇王妃会与王爷说什么。

“书玉，每年中秋节前我都要与慕风一起去趟青峰山，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你快些回殿中去。”沈淮山说着，便把她往院门里推。

沈淮山看着身后乌泱泱的人群，连忙摆手道：“还有你们，你们也回去，用不着跟着这么多人伺候，只是父子二人爬爬山罢了，弄得兴师动众的干什么！”

沈淮山把一院子的人都训了回去，只剩下王妃周书玉在后面扯着嗓子关心安不安全。

沈慕风和王爷一行人出了府门，走在去青峰山的路上。

“父亲，您为何不让王妃派的人跟着来，她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沈慕风先开口问道。

“她总是小题大做，就去一趟青峰山，也不远，何必让那么多人跟着，人少一些，咱们父子二人还能说说话。”沈淮山边走边看着他说道。

蓦地，他想什么事似的顿了下来。

沈慕风惯性地走着，感受到父亲顿住脚步，回头去寻他。

“父亲，您…”

沈慕风还没说完，便被沈淮山的话打断。

“你始终对她有意见，这么多年，她对咱们沈家尽心尽力，你依然与她有隔阂。”沈淮山说着。

沈慕风微微张嘴，轻呼了一口气，想来是刚才的称呼，引起了父亲的不悦。

“风儿，她可是一心为你呀，就连九安都没有你在她心里的位置重要。”

还记得吗？你娘亲刚走那会儿，你年纪还小，夜夜哭闹，急的大病一场，是书玉衣不解带照顾你。”

“是，她的脾气是不好，你也从那时落下病根儿，身子越来越弱，她夜夜自责，她是真心爱护你呀。”

沈淮山盯着自己的儿子，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些年，这些话，沈慕风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是，她是照顾着他，但她周书玉也正在这个，趁虚而入，成了他的继母。

想必，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父亲。

可惜了，父亲被她虚假的外表蒙骗多年，至今都觉得她是个良善之人。

沈慕风想起她的两副面孔，就觉得恶心。

他冷哼一声，不去应沈淮山的话。

沈淮山急着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风儿，我知道，你娘亲的去世对你很大，不止是你，我也时常想起她…”

说到这里，沈淮山再也忍不住，他眼底泛起泪花。

还是第一次当着孩子的面，这样狼狈。

“我与你娘亲相识于青峰山，那时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门贵女……

“我们成婚后是众人称赞的恩爱夫妻，她作画我作诗，直到生念念时，她难产离世，每当看到念念，我都情绪复杂。”

“在她幼时，说真的，我曾怨过她，若不是念念…也许你的娘亲不会…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要照顾好你们两个。”

“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念念…念念不忘，这是我对姝儿的思念，也是姝儿生命的延续。”

沈淮山再也忍不住，他哽咽着，独自站在山崖边，一览广阔世间。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是念念的生日，也是娘亲的忌日。

这件事，念念从始至终都不知晓。

每年，他们父子二人都要到此处走一走，说说心里话。

回想当初的事，沈慕风在娘亲膝前玩耍，调皮贪玩被娘亲责骂，他心中的痛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