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番外：mo ghile mear（上）（2/2）

弟……？呃，如果你不介意和我共用的话。”

傲气的苏格兰人起先没有吭声，直到克里斯蒂安再三承诺那是免费的，这才警惕又快速地接过他的刮胡刀和肥皂，又一声不吭地往远处走去，仿佛他并不高兴给法国人看到他怎么刮胡子似的。但克里斯蒂安跟上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克里斯蒂安乐了：“我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你们很勇敢，很友善……据说还很抠门。不过，苏格兰毕竟孕育过伟大的苏格兰启蒙运动。你们会有格子裙搭配的军装吗？听说在戈登高地团这样的军队里还能看见传统特色的制服……我亲爱的，苏格兰金发美淑女。”

他一边揶揄，一边跟着苏格兰人走。他仗着自己年纪更大，俨然有了一种教训弟弟的气势：“任何令人闻风丧胆的士兵可都不该穿着短裙（skirt）上战场。”

“至少我们可是狠狠教训了德国鬼子。”苏格兰人反唇相讥。“不像你们——一群落荒而逃的法棍面包！”

荒岛上既没有报纸，也没有收音机。因此他压根不知道敦刻尔克发生了大型撤退行动。克里斯蒂安跟着他，找到了一处坠毁的飞机残骸。

“我是名皇家空军中队上士，已经击落了14架敌机。”他告诉克里斯蒂安。“你看，在我的飞机旁，还散落着一架意大利人的飞机碎片……那是我的第十五个战利品。”

他摸了摸自己的上臂，告诉克里斯蒂安：“就在这，原先有一枚浅卡其色的倒v形肩章，那是空军士官的证明。”

“真可怜，你的祖国就爱让你这样的贵族公学尖子生捐躯。”

“为国捐躯？那怎么可能。”苏格兰人那张讽刺的寡言少语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微笑，优雅而自满，绿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只懒洋洋的大猫。“至少我还活得好好的，我的敌人则要跟他的战机一起壮烈殉国。你是新兵，对吗？”

“是啊。大约两个星期以前，我还身穿戏服，在里昂扮演罗西尼歌剧中的威廉·退尔（瑞士民间传说中的英雄）呢。不瞒你说，我还拉得一手好小提琴。”

那时他身披着某种丝绸制造的戏服，既娇气又蛮横——好像一只雪白的赢下诸多头衔的极品布雷斯鸡。

“音乐家。”苏格兰人淡漠地摇摇头——想必他也注意到法国人那些漂亮修长的手指了，接着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远处走去。“很好。今天你有二十根十分令人艳羡的手指。可惜明天就不一定了。”

“那你是做什么的，苏格兰人？”趁着还有力气，克里斯蒂安耐不住性子，忍不住挑逗起那名冷漠的苏格兰人。他虽然年轻，但是话很少，警惕而小心，不肯向陌生人透露一点多馀的讯息。

沈默——好吧，这是成为好战士的先决条件。克里斯蒂安暗忖道。然而，不适合成为朋友。

“你现在的语气，轻佻得就像是在勾引小女孩。”苏格兰人皱起眉头（十分英国式的冷淡戏谑的眉毛）。“上帝没有保佑你踏上不列颠的土地，那还真是谢天谢地。我可不希望我的姐姐或者妈妈遇见你这种男人。”

“你有姐姐？”克里斯蒂安振奋起来。“那她有丈夫或者未婚夫吗？”

不料，那骂骂咧咧的苏格兰悍妇顿时跟他翻了脸。

“滚开！”

“要是没有，战后你或许能把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亲爱的苏格兰朋友。”克里斯蒂安乐不可支地咯咯笑着。“我只是通过你的相貌，推测你姐姐一定会是个大美人。”

“谁会把自己的亲姐姐，交给你这种油嘴滑舌的男人！”苏格兰人对他的奉承不屑一顾，英国式的眉头又一次皱起来了。“如果你敢打我姐姐的主意，我就把你腿间的高卢雄鸡（le coq gaulois）剁下来，从此你便永远清心寡欲了！”

克里斯蒂安撇撇嘴。怪不得德国佬要管苏格兰兵叫“地狱女士”，他们太凶了。眼前的小家夥算不上高大健壮，但俨然是只凶悍的苏格兰野猫（是欧洲野猫的一个极其稀少的亚种，战斗力强悍，有‘高地虎’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