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关·护卫之战（十五）（1/3）

第四关·护卫之战（十五）

背对着这群人，浑身是血的1号垂下眼，轻轻呼出一口气，紧张到痉挛的指尖终于勉强稳定下来，心跳声却因后怕而声如擂鼓。

她赌赢了。

重力恢复，浮在空中的两道身影重重倒地。

二层观战许久的两人领头走了下来。白衣女人走到精疲力尽的1号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不愧是凌璟舟的女儿。”她语气淡淡，“这样高的精神力……没有人比你更具有进化潜力。”

1号眼睫颤动起来，硬撑着仰头看过去，满是血色的眼里写满了仇恨。

“我父母……他们在哪？”

白衣女人笑起来，笑声却没有一点快乐，听上去冰冷得令人发寒：“对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感情，是感情让人变得软弱无能。你不该有情感，孩子，一个合格的改造体是不被允许有情感的，你现在显然很不合格。”

“不过……”女人收起嘴角的笑，俯身低下头看着她，平静道，“情感也不是不可以被利用。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你的家乡已经成为了荒芜的炼狱星球，而你也将忘记以前的一切记忆，永远不会再想起这些了。”

女人每说完一句话，1号攥起的拳就握得越紧，最后掌心里竟硬生生被撕出一圈血痕。

然而伤口带来的痛全然无法和被剜心的痛相比。

其实在第二关看到父母的幻影时，1号就猜测到了他们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却一直自欺欺人地不去想这些，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自己无意识地走进进死亡的静夜。

女人凝视着她，毒蛇般的眼瞳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想知道是谁谋划了这一切么？”

她微微笑道：“是我做的。”

1号浑身颤抖，眼前早已是模糊一片，却硬撑着不让自己移开视线，也不让自己泄露出半点脆弱，咬牙紧紧盯着她。

“恨我么？”白衣女人像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意思，眼帘一掀，“不错，保持这种情感，这有可能增加你从改造实验中活下来的概率。记住我的名字吧，我是西里斯·赫卡忒，以后就是你的……半个母亲了。”

她这边的话说到了尾声，穿着浅灰军装的男人轻哼一声：“行，那我就静候佳音，等着收到第一个改造体实验成果的消息了。”

他看向同样躺在地上的5000号：“小子，算你运气好了，不用受改造实验的苦——远征军缺人得很，你先来填个空吧。”

5000号一字不发，神情空白，似乎陷入了一片茫然。

从方才那两颗没射入心脏的子弹开始，事态就开始失控了，完全脱离了他原本的设想。

不该是这样的。

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什么听都没听过的“改造实验”“远征军”，只反应过来了一点——那个白衣女人要带1号走，并且1号活下来的概率非常渺茫。

此前1号一切令他始料未及的表现都有了原因，5000号攥紧掌心，青筋凸起，用尽力气擡起头看向1号：

“你……”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从强硬地把他从机甲接口里断连开的那次开始……甚至还要再早，她就已经知道系统背后存在的两方势力了。

她根本就不是想让他死心，根本就不是想结束这段关系，而是在知道真相后就开始殚精竭虑地做打算，想把他送到军方手里，而非研究院。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现在能死心了么？”

——“别让我恨你。”

5000号的眼周红得像是染了血迹。

1号能说出口的都是恨他，就算在没有监控的驾驶舱里也从不回应他张嘴就说的情话，他曾经还戏谑地说她就像是一块没有心的木头。

但是这块木头为了救他进了地下三，陷入昏迷的时候还在反复说“我要带你走”，知道真相的时候连个选择都不给他，把生存率最高的路留给他。

小木头不会说话，小木头只想竭尽全力让他活下去。

方才在比试台上，1号背对着二层的人，特意选好角度对着刀尖倾身撞上去的时候，流着血的唇轻轻动了。

她说：“原谅我。”

——原谅什么呢，原谅她从头到尾就没给过他选择，还是原谅她从来没回应过那些炙热的情话，还是原谅她不能履行约定，和他一起活着离开了？

5000号嗓子像是被硬生生灌进了沸水，从喉咙一路烫到五脏六腑，以至于每一根血管都在爆裂的边缘，全身的筋骨都被无形的力量冲开了。

他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别走。

我没说过我想要这条路，你不能强加给我。

你要是走了……我就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

1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已经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