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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1/3)
第 42 章
元庆十四年,春。
刘芳带着最后一次希望入都参加科考,他想这次若是再不成,他就不想了,安心在家乡当个教谕,娶妻生子去。多年寒窗,他考了六次,前后十多年,除了从个少年郎考出了一把胡子外,其馀屁都没落下。
到底是怎样与郭傥相熟的呢?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刘芳每次想起这个人,都有一把晦涩的心绪撇不开。大约就是……年少的孤寂太消磨人心,一碗病中的热汤就恨不能刎颈相交的鲁莽吧。
那一年刘芳烧得迷迷糊糊,趴在客栈的冷塌上发抖。
他是南方人,都城春日的冻雨熬人,为了节省开支,他并不在房中生火炭,就靠一壶热茶生扛。前一日从书院回去的路上淋了一阵急雨,半夜就烧起来了。贡生们三五一群,都住在贡院附近的客栈里,只是那里太贵,他住不起,也不善与人结交,独自住在永兴坊的客栈里。
他的同桌叫郭傥,小他五六岁,是个热闹的青年人,没什么心机,也没什么心事。家境殷实,时常会带些上好的茶叶或者哪里新出的高级墨锭给刘芳,见刘芳住得太远,还邀他一道同住。刘芳放不下脸面,并不肯去,索性就在文章上帮衬他,还这个人情。两人学问讨论得多了,各自对朝政的见解也相通,关系愈发好起来。
郭傥见刘芳有两日没来,四处打听他的住处,好不容易在永兴坊泥泞的街道上,找到了那家小得连门脸都要没有的客栈,他不由分说把人从塌上拖起来,扛着就奔医馆去。
后来刘芳睁开眼,床前就是郭傥给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说:“大郎,吃药了。”说完自己笑得端不稳,干脆放在床边的矮桌上,转过身子接着笑。
刘芳此时一身病气,却也笑出声来,说:“待我兄弟回来,自会给我抓药。”两人就这么一通荤话胡话地笑闹着,一碗药下去,刘芳也就好了。
后来同朝为官,两人也还是像从前一样要好,但是刘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可能是从他对郭傥说,要联名上疏弹劾钟隽的时候开始吧,郭傥便总是闪烁其词,起初刘芳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便也想开了。
直到一纸调令下来,郭傥也被砍了头。听闻西北郊还有郭傥新落成的宅子,刘芳替他收殓了一些身外之物,找到那宅子,在旁边立了个简陋的衣冠冢,连带那段莫名晦涩,又无疾而终的情谊也一起掩埋了进去。
两人最后一次相见,昔日的好友,一个陷在大雪里,一个挂在旗杆上。
往事像穿堂风,在刘芳的耳边呼啸而过,他跪坐在地上,周围只三个小辈,倒也无甚可细说了。他想了半晌,喃喃道:“郭傥时任户部主事,与我同年入仕,有些交情。十多年前因为得罪了钟党,被……被砍头抄家,我就去……帮他收殓了一个衣冠冢。”
周不辞:“得罪钟党被杀……能藏在那里,八成是跟钟隽脱不了干系了。”
雁平丘:“真会找地方。”
赵筝:“那您二……老,也是一对儿啊?”
周不辞老着脸皮,低声劝道:“也不是说谁都得是一对儿你说你这……”
刘芳有些讪讪,至於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忽地想起件重要的事,起身走到庙门口,看了一眼天色,对雁平丘说:“将军此次入都可是接了圣旨的?”
雁平丘也不在意,摆摆手说:“不曾。”
刘芳当场吓得嘴都歪了,“啊这这”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心说天老爷啊您是真不怕死啊!雁平丘一笑,拍了拍刘芳的肩膀,说:“刘大人莫慌,此地隐秘,你待会儿只管回城去,就当今日未曾见过我们。”
刘大人擦了一把额角吓出的冷汗,说:“那那那……您这就走了吗?要不赶紧走?”
雁平丘皱皱鼻子,他觉得刘大人平日里什么都好,除了这个不分时宜过於合时宜的谨慎,谨慎起来连将军都敢轰,有些抹了他的面子,虽然他麾下千军万马还平白使唤个畜生去干活儿,本也就没什么面子好说。
雁平丘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赵筝和憋着笑的周不辞,说:“嗯是知道了,这就走了。刘大人……”
“那下官告退!”刘大人如蒙大赦,不等雁平丘把话说完,人已经在破庙外头了,后面那些“请将军放心下官定会继续追查”什么的,也不管雁平丘听没听清,权当给自己交代完任务了。
周不辞目瞪口呆,问道:“他说什么?”
雁平丘也楞住了,可转念一想,板起脸对周不辞说道:“学会了吗?要这样才能活得久,活得久了想做的事才能做成。”
赵筝若有所思地顿悟了一番,说:“对对!有道理!”
“不愧是赵小姐,聪慧过人,有乃父之风!”雁平丘听赵筝这么说,捡回一些面子,无风起浪地吹捧起来。两人惺惺相惜,重新梳理了一轮“苟活”的定义。
“唉。”周不辞没眼看下去,转身自顾自去收拾那叠账目,心里想着回去要好好翻看翻看,到底记了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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