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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3)
第 18 章
在雁平丘猖獗的笑声里,周不辞潦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情,拽着一堆衣服,脚步虚浮地回到对面自己的住处。
惠都的春夜湿漉漉的,周不辞对这样的夜很熟悉,比如湿滑的房檐砖瓦,和偶尔闹春的猫叫。他转身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便觉察出身后的空气里多了一丝流动的凉意,烛火轻颤,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从房顶传来。
“谁!”周不辞抵着房门,低喝了一句,捏着衣服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回答他的是远远的几声猫头鹰叫,两高两低,寻常的叫声,混在寻常的夜里,如果他不是“沈砚”,这就只是个寻常的夜了。
“两日后二更老地方”,该来的还是来了。
周不辞苦笑了一下,背靠着房门闭上了眼。他能感觉到此刻胸腔涨得难受,一腔愁苦弥散开来,仿佛刚在一个美梦里吃到点天崩地裂的大甜头,就被人摇醒了,醒来时还是独自一人,坐在湿漉漉的房顶上出任务,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想起去年北上临行之前,彼时他还是见血封喉的“沈砚”,破例在大白天出门,把跛脚小黄猫送去位於城郊的一处香火不太旺盛的观音庙。朝堂上的暗流汹涌,大抵都是要过很久才会波及到寻常百姓头上的,甚至绝大多数人活一辈子,也遇不到个改朝换代。这就好比神仙打架,凡人们茶馀饭后拿百年前的事当话本来说嘴,可到底还是一派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久了,万事求诸神佛的人就少,除了掌管姻缘和负责送子的,那些具备综合性能的寺庙道观,香火都是七零八落。
他怀里揣着猫,一脚踏进庙里,一个小沙弥便过来双手合十颂了一句佛陀,问施主要求什么。他把猫递过去,说要出趟远门,怕这小畜生没人照料,常听人说“我佛慈悲”,想托我佛庇佑,日后若是回得来,就把猫接回去。他这一番话说得无悲无喜,小沙弥接过猫,看他一张丧得老长的脸,便问道:“施主有所苦。”
他楞了一下,说“无。”
小沙弥说:“人生之苦,莫过有身。集谛为因,苦谛是果。”
他想了想,终究是没有什么参透“诸法无常,诸行无我”的慧根,念叨了一句:“什么急弟苦弟,在下家中无父无母无兄弟。”说罢伸手探去摸了摸在小沙弥怀里呼噜的猫,转身走了。
时至今日,他对佛法依然一窍不通,却从其中尝到了一丝寂静的悲苦,这似乎是他搜肠刮肚从所有的情绪里找出的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释怀的形容词。
苦吗?
苦的。
没尝过甜,便不觉苦。现下尝到了,馀下那纷至沓来,非要咬着他不放的,就只剩下苦。
***
第二日雁海安起得很早,鸡还没醒,她就醒了,跑来哐哐砸雁平丘的房门,雁平丘搓着脸刚打开门,就被她一张清单糊在脸上。
雁平丘:“?”
雁海安:“来,看看,这几位预备给你相亲的姑娘,时间不多,今天就开始。”
雁平丘:“!?”
雁海安:“你那什么表情?”
雁平丘:“不是,姐,我要去上朝……”
雁海安一脸你小子可算是栽我手上的表情,说:“呵,五日后觐见,姐都听见了,洗漱去吧,快。”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雁平丘拿着一张纸,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对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周不辞拿了把花红柳绿的大扇子,无风起浪地呼扇着,“哟,将军这,挺急迫呀?”
雁平丘:“???你这扇子又是哪儿来的?”
周不辞:“昨天王妃赏的。”
雁平丘“哦”了一声,又呆呆地拿起手里的纸,周不辞也凑头过来看,一边扇着大风,一边一个调子百转千回地拖长了声音,说“谑,安排得这么满,将军艳福不浅啊。”纸被周不辞的扇子风吹得哆哆嗦嗦,上面写着接下来几天分别要相看的姑娘们的生辰八字和身家背景,雁海安的字写得也不行,雁家一脉相承的字丑,看着就更糟心了。
雁平丘心烦意乱地举着哆哆嗦嗦的纸,耳根子越来越红,终於忍不住回头问:“你热吗?”
周不辞晃着扇子的手在半空停下,忽然眯着眼笑了,他收起折扇,轻快地说“哦,差点忘了,别给将军冻着,病倒了就没法去相亲了。”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后槽牙咬住了。
雁平丘福至心灵,悟到了什么,他抿起嘴唇,皱着眉低下头,忽地放松了肩膀,说“好!那先生自便,我先去了。”说着“嘿嘿”一笑转身回房去了。周不辞看着他的背影,非常想冲上去给他一脚。
被请来相看的姑娘们,家里迫於逸王殿下的“淫威”,都不敢不答应,但毕竟都是书香门第,没些个势利的心思,哪怕对方是高门大户,其实私心也都是不愿女儿远嫁,后半辈子在边塞吃沙子的。
雁平丘头一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懂这其中的说法,只知道雁海安交代了,不准进园子,就站在外头看,看到可心的就跟姐夫说,再由姐夫去找媒人说亲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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