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1/3）

端倪

纪摇光现如今明白了，幕后之人压根不是冲着段家来的，他是冲着段家身后的门阀世家来的，几乎等於冲着大周的朝政来的，要引起朝政动荡才是真目的。

而叔叔和老师原本希望赵尹云不上报，现在则只能尽力减小波及范围，祸引户部。

“司徒彦，为何要推波助澜。”纪摇光不解。

“他一直都是支持陛下削藩的，提拔寒门之士，掣肘世家，甚至根除世家是他的目标。”柳济航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眸色沈沈，“为此，他不惜任何代价。”

这话让纪摇光为之一震。

那么孤高清冷，不落凡尘之人，居然会如此偏执疯狂。

从书房出来，凌冽风的吹过，刺得纪摇光打了一哆嗦。

这事，不知道他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真的要对上了吗？

段渊已无事，上京的事又吊着，段霁便找了个托词，想回京，江皖素来疼爱这个最小的儿子，自然由着他。

春夜微凉，月朗星稀。

门前树影婆娑中多了个人影，敲门声随后而至。

“请进。”纪摇光仰躺在床上，架着腿，盯着床幔。

“纪柏久。”来人推门而入，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初春春风的一丝清冷。

纪摇光回过神来了，立刻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霁笑着坐到矮塌上，说：“刚刚。”

纪摇光踩着鞋歪坐在段霁对面，“什么事劳段公子一回来就往我这儿跑。”

“刚进你家门，热茶没有，人都没暖热，就被逼问，这是何道理。”

“竹晖，沏壶热茶来。”

“好，少爷。”

“三月春，今年新下的。”

“好。”

“这次，满意了吧，段二公子。”

“这次罢了，下次......。”段霁的“主动点儿”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纪摇光扔过来的核桃砸没了。

“有事说事，烦着呢。”纪摇光一边砸核桃一边往嘴里丢。

“还真没什么事。”段霁把丢来的核桃到桌上，手不声不响的顺了纪摇光几粒砸好的核桃仁。

“怎么？想我了？几日不见？如隔三秋？”纪摇光低着头专心砸核桃。

段霁挑了挑眉，他好像.......的确就是想见见他，没多想，g更没想旁的，这倒是问住他了。

“怎么不说话？”纪摇光擡头问道。

四目相对，段霁率先移开眼，脑子有些昏涨的。

段纪本来正打算告辞，结果纪摇光倒是不放他走了，“看来你也是闲着没事，出去陪我过两招，我还没好好领教过你的龙鳞呢。”

段霁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的招式都比较阴狠。”他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纪摇光一掌直冲他的面门，段霁只能躲闪，纪摇光顺势探到挂在床边的流光，与段霁前后从窗户翻出。

“我就用你相赠的流光，看看是你的龙鳞锋利还是我的流光更胜一筹。”

话落，纪摇光已然提剑而上，流光剑身轻巧，纪摇光的剑法用的是巧力，借的是变化莫测的招式，因而总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他配流光，相得益彰。

纪摇光逼的狠，段霁不得不出龙鳞，几招下来，纪摇光借着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略占上风。

“停停。”纪摇光后退一步，喊停了，他是看出来了，哪里是一寸长一寸强，是段霁学的都是杀招，招招要见血的，比试他又不可能真的伤他，遂留馀地，基本只防不攻。

“你和谁学的不要命的打法。”纪摇光自从上次和他同面那群黑衣人就发现了。

“杪春姑姑，是让我用来防身的。”

纪摇光半躺在石阶上，仰头看着星如莹水，满月生辉。

段霁撇了他一眼，踢了他一脚，“你就不能坐直吗？”

“身软，坐不直。”他偏头玩笑道。

段霁无语凝噎，纪摇光又道：“爱什么招数呢，能赢，就是高招。”他坐起来，看向段霁继续道：“只是，若遇强敌，不能硬上，绝对不能。”

一本正经又严肃的纪摇光不多见，不轻不重的话，弯弯绕绕的从他嘴里出来，直冲冲的钉进了段霁的心里。

他本来已经想好了，该从哪里讲起他向杪春姑姑偷偷学这些暗杀招式，才能不泄露一丝情绪，让这个人相信，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表里如一的认命，游刃有馀的做着段二公子，不学无术，胸无大志，只会，也只爱掮鹰放鹞的段家二公子。

可却也隐约的期待，期待他能看到他的委屈。

段霁略微有些无所是从的“嗯”了一声。

纪摇光断然不知，段霁内心的翻江倒海，他自顾自地讲道他所担忧的事情，他是不愿意站到段霁的对立面的。

“你知道你老师，司徒御史叫赵尹云继续查账。”

“他不是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