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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2)
第5章
夜饭桌上,党爱珍擡头看看日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下个礼拜就是虹嫣生日了。我总觉得虹嫣出生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转眼也快要满 30 岁了。”
虹嫣筷子一停,也看一眼日历:1991 年 12 月 3 日。
六点钟差一刻,黄昏天光将暗未暗,屋里点着盏白炽灯,西窗外的夹弄里有小贩在爆米花,隔一歇“轰”的一声巨响,小孩子们欢欣鼓舞的笑闹声跟着爆开来的玉米花一道此起彼落。
滕华良忽而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们结婚到现在也一年多了。”
家山待要回句什么,虹嫣突然搁了筷子起身:“我吃好了。”
这段时间,邻里照面,走进走出,那些上年纪的妇女眼光总是若有似无地掠过虹嫣的某个部位,跟党爱珍闲聊几句之后,她们就会心照不宣地抛出那个问题,“你女儿女婿,结婚多长时间了?”
年后,一个料峭的春日,党爱珍,虹嫣,家山三个人坐上了公交汽车,目的地是城西的妇幼保健医院。
医院已经有点年头,墙壁上的涂料颜色黯淡,楼梯扶手上的油漆斑驳,虹嫣和家山不出声,党爱珍边爬楼梯边回忆:“虹嫣当年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二楼候诊厅的玻璃门上贴着几个字,不大,却很醒目:不孕不育诊科。
因为是在二楼走廊的第一间,经过的人都不免下意识地要朝里面望一眼。
所有坐着的人都噤声不语,尤其妇女们的表情里隐含着一种愁苦,甚至有几分莫名的惭愧。
虹嫣坐着,被那种奇怪的氛围感染,她也有一种仿佛被公开处刑般的羞耻感。
党爱珍说他们弄不清楚,硬要跟着小夫妻两个一起进诊室,医生也不顾及她在,问得详细,从月经周期到夫妻生活频率,虹嫣一律问什么答什么,家山尴尬,党爱珍更尴尬。
排队验血,接着再做妇科检查,等了快一个星期,结果出来了:内分泌紊乱,生育的可能性低。需要慢慢调理。
从此每个礼拜六家山都去医院拿药,骑着辆脚踏车,带回来一大马夹袋,有西药,还有要用砂锅熬的中药。
每天的早饭桌上,除了泡饭小菜,还多一碗乌漆麻黑的药汁。
吃早饭之前,虹嫣要先把这碗东西灌下去,但是实际上,灌下这碗东西之后,她也胃口倒得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党爱珍心急,每逢初一十五都约小姊妹去据说求子很灵验的庙里拜拜,还求回来一对开过光的观音坠,红绳拴着,吩咐他们挂在脖子上。
过了几天,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偏方,压低了声音在虹嫣耳边嘱咐:夜里用枕头把腰垫高点。
冬去春来,转眼又过去大半年,虹嫣的小腹照旧一片平坦。
再去医院做检查,党爱珍忍不住多问了一声。
医生说:“没有那么快,药物只能起到一定的调理作用。
党爱珍又追问:“那要调理多久?”
医生头也不擡:“这就要看个人体质了。”
从医院回来,党爱珍一直喋喋不休地埋怨医生态度敷衍,说着说着,免不了又埋怨起虹嫣:“你要是早点结婚也不至於这样,养小囡这种事,年纪越大越是困难。”
虹嫣夜饭没吃几口就洗澡上楼,家山过了会也上楼,推开房门看到她一个人摸黑立在窗前发呆。
他开了灯,她转过身,看见他手里端着一碗馄饨。
他在她审视的目光下把馄饨搁在桌上,有几分局促地说:“吃点吧。不然半夜肚子饿。”
虹嫣摇摇头说:“天气热,没胃口。”心里想当然地只以为又是滕华良给他出的主意。
家山立在一旁不再响,她拉好窗帘坐到床边吹起电风扇,阵阵热风浮在面孔上,心里越发混沌和沮丧,她弄不明白,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样样事情都做不成功。
这时候,忽听家山道:“虹嫣,不去医院了。”
虹嫣一楞,他到她身边,又重覆一遍:“以后我们不去医院了。”
她诧异反问:“不去医院又能怎么办?”
家山说:“有没有小囡都不要紧。”
虹嫣并不作声,兀自起身把风扇调小一点,却不料被他反抓住了手,一个回头,他就亲了上来,像是害怕被她推开,嘴唇有些发抖,手却扣得死紧。
及到终於放开,两个人默然相对,她是一脸惘然,家山倒像是做了错事,闷出一头一脸汗,虹嫣看着不忍,递给他一块手绢,自言自语说声:“肚子饿了。”就走到桌前坐下,吃起了那碗冷掉的馄饨。
他用她的手绢擦了汗,走到边上看着她吃,隔了一会儿,没话找话似的说:“我也有点饿了。”
虹嫣没有擡头,从碗里舀出一只馄饨,把勺子递给他,家山却又没接,只说一句:“你吃就好。”
有一段时间,虹嫣对於要小囡这件事心生倦怠,她迷上看电视,每天夜里洗完澡就坐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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