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聘礼（1/2）

“林殊哥哥！”

“霓凰，我来了，别怕。”

林殊一边安抚怀中的人儿，一边望向床榻。

“是林殊来了吗？”

这是穆王的声音，“是凰儿的夫君来了吗？”

“霓凰，我们过去。”

林殊小心扶着霓凰，将她安置在床边的矮凳上，自己上前一步向穆王行礼：“岳父，小婿林殊，是我来晚了。”

“来人，扶我起来。”

林殊没让旁边的人动手，自己将穆王轻轻扶起，靠在厚厚的垫子上。

“我这一生有三大成就，一是驻守南疆，从未让外敌沾染我大梁国土半分；二是家庭美满，与王妃年少结缡感情深厚；三是儿女争气，不负我穆氏风骨。”

屋里的人早已泣不成声，“但我也有两个遗憾，憾未能与爱妻执手白头，憾无法看凰儿平安产子，青儿成家立业。林殊，你是林燮与晋阳长公主之子，有你照顾凰儿，我不担心，却还是要听你亲口说一句。”

“我林殊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辜负霓凰，也会力保穆王府一世平安。”

“好，好，甚好。”

穆王如释重负，慢慢将目光移向窗边的女子。

“阿凝。”

他将这个爱了一辈子的名字含在嘴里，“阿凝。”

众人都悄悄退了出去，只剩下穆王夫妻两人。

“王爷。”穆王妃将头枕在他的胸上，就像大婚之夜她第一次与他如此亲近的时候。

“阿凝，你要好好活下去。”

穆王甚至能感觉到爱妻的眼泪将自己胸口的衣服浸湿，他努力举起手，想要安慰她，却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穆王妃没有抬头，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她无法压抑的哭声传到院中，意味不言而喻。

霓凰踉跄了一下，倒在林殊的怀里，而年幼的穆青也渐渐明白了那个如天如地如山一般的父亲永远地离开了。

穆王妃将自己锁在房里，霓凰怀有身孕，穆青又尚不能主事，林殊只能临时接过掌家权，主持起了穆王的丧礼。

林殊回到房中去看望休息的霓凰，夫妻俩还未来得及说几句话，就看到霓凰身边的侍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神色慌张：“夫人，不好了！王妃，王妃她……”

霓凰的脑子嗡的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挣扎着就要下床，林殊扶住她说：“霓凰，我去吧，你留下。”

“不，林殊哥哥，我必须去……”

霓凰眼中的哀痛如深海一般，她知道母妃与父王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她也懊悔自己应该时刻陪在母妃身边，以防她做出傻事来的，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夫妻俩赶到大堂，就看到穆王妃倒在了穆王的棺樽旁边，手边还有一个空了的瓶子。

霓凰挣脱了林殊的搀扶，慢慢走上去，握了握母妃的手，深吸一口气说：“吩咐下去，将母妃与父王合葬。”

“林殊哥哥，青儿也一定收到消息了，你帮我先拦着他，绝不能让他看到母妃这个样子。”

这是穆王府最漫长的一天。

钦天监向梁帝回禀了近期的天象，梁帝最终还是下了废黜太子景宣为献王，另立靖王景琰位正东宫，晋其生母静嫔为妃，其未婚妻张怡安自然就成了准太子妃。

册立大典过后，大婚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宫里给盛国公府的聘礼如流水一般从皇城运出来，打头的是太皇太后亲赏的半人高红珊瑚，紧接着是言皇后挑的八扇宫廷屏风，第三样则是一张精美的七弦，懂得内行的人看了就说是把世间难寻的绿琦式，传说是司马相如向卓文君求爱弹奏所用之琴，只不过这一张更为精美，尤其是琴头上的那颗东珠。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那颗东珠可是太子殿下几年前去东海练兵的时候亲自下水寻得的，张家小姐的琴可是在金陵城中出了名的，太子殿下如此用心，显然是对这桩婚事非常满意呀。”

金陵城中适龄的贵族女子几乎都见证了这一场盛大，心里本就羡嫉张家小姐的好运气，可一看今日这聘礼竟都是太子的心意，更是觉得酸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陛下和静妃娘娘肯定要为太子殿下选侧妃的，等我入了东宫，看谁能笑到最后！”

晋阳和林乐瑶姑嫂两人坐在包厢里，笑着说：“景琰这次动静可真是不小呢。”

“谁说不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对这太子妃是一百个满意啊。”

“东宫夫妻同心合意，于朝堂也是一件好事。”

盛国公府众人早就听了主子的吩咐，今天对小姐很是重要，绝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张怡安留在自己房里不能出来，盛国公夫妇俩携三个儿子在前厅受礼，盛国公夫人一看到那张绿琦式，便悄悄吩咐旁边的嬷嬷：“将那张七弦送到小姐院里，先不用入库了。”

“是。”

张怡安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身边的侍女便一遍一遍地回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