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分别（1/2）

穆王的状态看上去确实不佳，当年在战场上不但受了致命伤，后来才发现那箭头伤竟然还藏了毒药。

蔺晨细细诊过脉之后，走出几步与穆王妃、林殊和霓凰说话：“穆王应该是服用了我琅琊阁的秘药，当年才能熬过那一箭吧？”

“正是。”

“我可以想象当时王爷的伤情必然十分严重，所以才让太医才没有注意到箭上的毒其实已经渗进了体内。”

“那可还能根除？”

“对不起，王妃，毒性已深，我只能缓解其威力，让王爷不至于过于痛苦。”

穆王妃一听这话，如同肝肠寸断，霓凰和穆青也控制不住眼泪。林殊给蔺晨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一旁继续低语：“蔺晨，可以派人去南楚寻找解药吗？”

“我之前就听说过，这是南楚皇室独有的剧毒，传代百年，没有解药。”

“那老阁主能配出来吗？”

“……”

林殊见蔺晨的脸色不对，也不回话：“怎么了？”

“不，爹他配不出来解药。”

“你怎么知道，老阁主还没诊过，说不定……”

“小殊，爹他配不出来！”

蔺晨突然提高了声调，继而意识到有些失态，又低下头来：“你知道南楚的永平公主吗？”

“知道，当年与滑族的玲珑公主并称天下最美女子，我还见过她的画像呢。”

“那你听说过她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说她自幼体弱，及花嫁之年就病故了吗？”

“不，那是南楚皇室为了遮盖真相而编造的谎言，骗骗世人罢了。”

林殊一震，再看向蔺晨的时候，他眼里的悲伤是那么的浓烈，更让他心惊的是他从前只觉得蔺晨与老阁主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如今却在他的眉眼之间看到了那个绝世美人的几分模样。

“蔺晨……”

“她十五岁的时候偷偷溜出宫，被人下药，是我爹救了她，从此是丢了心，失了魂。南楚对于皇室子女云游学艺并无忌讳，所以她可以跟在我爹身后，我爹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后来，我爹与她日久生情，私自成婚，有了我。

恰逢大渝进犯南楚，战胜后提出要南楚进献永平公主和亲示好，宫里人找来的时候她正好临盆。大渝自然不会要一个已经生了孩子的天下第一美人，便换了永泰公主和三座城池。南楚皇帝大怒，趁我爹不在，闯进琅琊阁里将她灌了毒酒，还把我抢走。

我爹几乎是废了一生功力都没能将她救活，从此断情绝爱，绝口不提续娶之事。”

林殊从未想过蔺晨竟然会是南楚皇室后裔。

“那毒名叫仙人醉，本应在三日内毒发身亡，穆王爷能活着不过是因为当日服用的秘药中有一味恰好遏制了毒性发作，生生拖到现在罢了。”

林殊知道蔺晨绝不会撒谎骗他，只是担心霓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他还有多久？”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穆王爷便会因脏器衰竭而死。”

蔺晨也深感无能为力：“我爹明日应该就能回来了，他或许能再延长几月寿命，但是小殊，你要尽早告诉他们真相。”

果然，蔺兰亭回来后也说了与蔺晨相差无几的诊断，穆王妃当下决断不在琅琊山上多加逗留，将穆王爷带回云南度过最后的时光。

而霓凰因是新妇，本应随林殊长住北境，但她实在放心不下母妃和幼弟。

就在霓凰万分为难的时候，林殊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说：“傻丫头，我怎会不知你心里所想。你就安心在云南好好陪伴家人，等…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再去接你回家。”

“对不起，林殊哥哥！”

霓凰不知道为何自大婚之后就变得格外多愁善感，母妃性格本就软弱，青儿还太小，一旦父王崩逝，自己作为长女就应该要承担起穆王府的责任，直到青儿成年袭爵。

可是这几天自己却伤感不断，连在母妃面前都没能撑住，实在是不该。

林殊心疼得紧：“别哭了，这几天你日夜不休照顾父王，想必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他把霓凰抱上床塌，坐在旁边像哄着小孩一样轻轻拍她，霓凰在林殊的陪伴终于放下心来，很快就睡着了。

夫妻俩依依不舍，还是在琅琊山下分别取道南北，约定好半年后在云南相见。

让林殊没有想到的是，他回到木兰城后仅一个月，就收到了穆王妃的来信，说霓凰已经有了身孕，算算日子应该是在大婚之夜有的。

林殊两世以来第一次当爹，再加上穆王府现在的情况，一下就坐不住了。

要不是林暖拉着，怕是当下就骑马南下了。

“小殊，你先冷静一下。”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我要有孩子了。”

林殊手里揣着那薄薄的两张纸，却觉得如千斤般沉重。

“小殊！”

林暖微微提高了音量，这才唤回了林殊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