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命殒（1/2）

璇玑仿佛没听懂，夏江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磕磕巴巴地说：“我经常外出办差，你一个人在府里未免寂寞，有个孩子或许能好一些。”

璇玑终于反应过来，才说：“孩子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可强求。”

话虽这么说，但等璇玑发现自己月事晚了近半个月的时候，心还是狠狠震动了一下。

她的手抚上小腹，那个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想起十三年前长姐怀着景桓的时候，因为梁帝从未来探望，是她日日陪着玲珑，见证了孩子一点点长大和一次次胎动，如今她自己也要做母亲了……

夏江欣喜过望，总想着有了孩子或许就能让璇玑收收心。

他并不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始终认为一群女子成不了气候，在他的监视下出不了岔子，似乎璇玑就成了他这一辈子唯一的例外。

然而夏江来不及与璇玑温存庆祝即将到来的孩子，江南闹出贪污大案，民怨沸腾，梁帝下令夏江亲自出马彻查，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准备回京的时候又碰上夏春缉拿大盗被阻，就留下帮了一把。

师徒两人正打算在驿站休息一晚就启程时，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一道身影，竟是夏秋。

夏江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夏秋一脸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赶了好长的路。

他翻身下马冲到夏江面前跪下说：“师父，璇玑公主受惊难产，恐有不好！”

夏江感到一阵眩晕，拽起夏秋的衣服就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夏秋为难地说：“两天前……”

两天！夏江根本来不及思考，上马就跑，一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金陵城的方向赶去。

夏江归心似箭，整整两天的路程让他生生在一天内赶到，跑死了两匹良马，夏春和夏秋强撑着跟在后面。

悬镜司门口十分安静，仿佛无事发生，夏江安慰自己璇玑必定无碍，然而一进屋便是死气沉沉。

璇玑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仿若毫无生息，夏江冲上前去握住她冰冷的手，颤抖地说：“璇玑，我回来了。”

隽娘在旁低声说：“公主难产，没能保住孩子，如今就撑着一口气等首尊回来。”

夏江心痛如绞，看到璇玑似有苏醒的样子，便再靠近了一点，“你回来了？”

“璇玑，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让太医来给你诊治。”

璇玑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是滑族公主，萧选怎么可能救我。夏江，听我说，红袖招是我一手建立给我的族人留一个容身之所，求你替我护住她们……这个，你留着……”

夏江只能感到恐惧，他害怕眼前这个女子会狠心离开，“璇玑，不要……”

璇玑只是伸出手来，说道：“长姐，你来接我了……”

话音刚落，就闭上了眼睛。

隽娘和般若早早就走了出来，听到夏江压抑不住的哭声就知道自己的公主去了，隽娘无助地蹲在地上，而般弱却是眼神逐渐冰冷，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夏江久久没有从房间中出来，其余人也不敢进去打扰，最后还是夏春站在门口说道：“师父，管家将一应物品准备好了，该给公主换装了。”

夏江或许听到了，或许没听到，就是丝毫不想理睬，他爱抚着璇玑的面庞，回忆起与她初次见面的场景：

他接手悬镜司后每日疲于奔命，就是为了不让陛下和师父失望，当时他的妻子怀孕不久，闻不得血腥味，时常拒他于千里之外，下意识作出的反感之态让他逐渐生出不满。

那日，他想赶在宫门落钥之前出宫，便抄了掖庭旁边的近道，隐约感觉到树上有人，便踢起一颗石子甩了出去，谁知就掉下来了一个粗使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她身子灵巧地滚到一边站起来，面色冷冷地看着他。

他认得她，多年前还是悬镜司掌镜使的夏江曾在宫宴上见过年幼的璇玑，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间冲撞了后妃，还是璇玑机智替他解的围，否则他必然会遭到师父的厌弃，而与首尊的位置失之交臂。

滑族归顺之后，她被赐封郡主，与长姐隐居别院。可没过多久安生日子，她又因为叛逃被贬入宫中为贱奴，从此未再听到她的消息。

“你没事吧？”

他不自主走近了一步，却看到璇玑立即往后退了退，“你是谁？”

“我，我是夏江。”

“夏……江……”

夏江听到璇玑念了念他的名字，脑子竟然难得一见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过璇玑……公主。”

璇玑听到这话嗤地一声笑出来：“拜你们陛下所赐，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公主，宫门快落钥了，你还是早早离开吧。”

说完便不等夏江说话，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后来，夏江经常走那条近道，偶尔有几次会碰见爬上树的璇玑，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起初璇玑很少搭理夏江，约莫过了好几个月后，她才会主动说话，再然后会尝他偷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