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出走（1/2）

之前为了避嫌，玲珑郡主很少与之前的族人联系，如今再调查却发现她的得力心腹都被有意无意安排到了边缘位置，不但受到了大梁人的暗中监视，还有好几个已经身亡，有溺水，也有被流匪击杀，一切的一切都显示了梁帝想要剪除滑族势力的居心叵测。

她开始感觉到深深的后悔，当初选择大梁是她的主意，委身梁帝是她的决定，如今她的人生、族人的命运和这个孩子的未来，这些都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在与璇玑商议之后，她们制定了联系大渝，叛离大梁的计划。

这个别院里必然是有梁帝的眼线，要想做到不让他察觉，她们就需要先拔掉这些桩子。

璇玑虽然年幼，但性格与手段却远比姐姐玲珑果决狠辣，她担心姐姐身怀有孕而优柔寡断，一个不慎就会暴露，便主动揽下了这件事。

短短十几日，别院中就少了一个负责厨房采买的嬷嬷、一个在账房做管事的先生和一个玲珑院中的二等丫鬟。

璇玑本事过人，拿下人之后并不着急处理，而是问出他们与宫中联络的方法，并让人继续装扮成他们的样子继续送出消息。

梁帝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去别院，他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在有决定之前他不想直接面对玲珑。

后来算是想明白了，毕竟玲珑郡主携族人主动归降，只要她安守本分，做一个普通的后院女子，他可以封她为妃，她的儿子虽然不能立为储君，做一个富贵闲人又何尝不好呢？

如今她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他一直不去探望，她定然会恼了他。

罢了，改日去一趟别院吧。

没有想到的是，玲珑竟然让梁帝吃了个闭门羹，身为天子的威严被一个女子如此挑衅，高傲的梁帝一个气急便打道回宫，再不管玲珑郡主和她腹中的孩子了。

本以为玲珑郡主会先低头，没想到送到他桌案的两封信却让他大吃一惊：一是玲珑郡主昨夜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二是玲珑郡主给南楚皇帝投诚的亲笔书信。

信中字字珠玑，都在说着她是如何在大梁卧薪尝胆，只为助力南楚侵吞大梁的城池。

他不是不知道南楚对大梁虎视眈眈，因着云南有穆王坐镇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她竟然要背叛他！

一个时辰之后，梁帝站在别院门口，心情很是复杂，里面的那个女人与他而言无疑是特殊的，她刚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诞下了他们的孩子，但是她又在密谋离开他。

从门口到主院的路上，他渐渐平复了心绪。

时隔近半年，再次见面的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有想象中的争吵质问，没有意料中的指责怨怪。

玲珑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梁帝只留下了一句话：“孩子朕会带走，你哪儿也去不了。”

玲珑在醒来之后发现别院被禁军接管之后，就已经料到了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任何反抗，任由高湛从奶娘的手里抱走了她挣扎半夜生下的儿子，就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谁知道她几乎将嘴唇都咬出血来才忍住内心的悲鸣，儿子被夺等同于剜去她的心头肉，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梁帝，还有她自己……

高湛跟着梁帝走出别院，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赶紧说。”梁帝有些不耐烦。

“陛下，咱们出宫一趟，带回去一个皇子，这……不好……要如何……”

梁帝回头凝视着高湛怀中的孩子，想了想说：“之前皇太后去华阴寺祈福的时候不是带了一个贵人吗，以后她就是皇五子的生母，产后血崩而亡，追封为祥嫔，厚葬皇陵。皇五子以后就交给皇后教养，回去后就送去正阳宫吧。”

这个孩子的命运就在他三两句话中定下了。

回宫之后，高湛抱着孩子去到正阳宫。

言皇后面对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孩子是……”

高湛按照梁帝的吩咐说了一遍，看她依然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便宽慰道：“娘娘，您是所有皇子的嫡母，由您来照顾皇五子是最合适的。”

言皇后确实需要一个皇子，但她更想要自己亲生的啊。

“娘娘放心，陛下说了不会让皇五子占了嫡出的名分。”

她这下才真正放下心来，让其红接过孩子，温声说：“多谢陛下信任，本宫一定好好抚养皇五子。”

没过多久，后宫众人就都知道了陛下出宫一趟，带回了一个初生的皇子交给言皇后教养。

内务府送来了侍候小皇子的宫人和一应用品，看着摇篮里的婴孩，言皇后脸色莫名，其红猜出几分，说：“娘娘，奴婢听说民间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夫人都会先抱养一个旁支的男孩，没多久自己就有了喜信呢。”

“你是说……”

“娘娘不妨先好好将小殿下养着，说不定他能给娘娘带来福缘呢。”

“你说的对，这样，先把内务府送来的奶娘叫进来本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