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落定（1/2）

堂上突然陷入沉默，等了许久，新帝才刚要开口，殿外太监通传皇后来了。

新帝尚未下旨册封后宫众人，但言氏中宫之位稳固，宫中人也便如此称呼了。

言皇后刚过双十年华，一袭湖蓝色的长裙袅袅婷婷，“臣妾见过陛下。”

随后又转向言太师，“父亲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言太师看了新帝一眼，见他一语不发，便垂头回道：“见过娘娘，老臣此次进宫是想为言阙请旨赐婚。”

言皇后缓缓走到新帝身边，打趣道：“兄长终于想通愿意娶亲了？是哪家的姑娘？”

“是林家的乐瑶。”

“竟然是乐瑶妹妹。”

言皇后大喜，转身向新帝嗔道，“陛下和兄长也算是看着乐瑶妹妹长大的，去年她及笄的时候，臣妾还在想会是哪家公子有这般的好福气，没想到竟是兄长。若是能有陛下亲自下旨赐婚，林言两家必定感念圣恩。”

说罢竟还盈盈行礼，一副感激不敬的模样。

新帝冷冷看着这两人，心中一阵绞痛，没有算到言太师为言阙求的竟然是乐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贵妃人选。

本想等大事落定之后，便下旨召她入宫，连住什么宫都想好了，不料……

他不吭声，言氏父女也不起身，显然是提前串通好了来逼迫自己应允。

堂下还站着礼部尚书这个外人，他可是先帝的心腹之一，本想好好拉拢一番，却碰上这样一出，如今真是骑虎难下，不准不行了。

“既然如此，朕，当然要成人之美了。”

新帝一挥手，“朕累了，言侯和皇后回去等赐婚圣旨吧，礼部尚书明日再来汇报。”

“老臣谢恩。”

“臣妾谢恩。”

“微臣告退。”

言氏父女先后走出大殿，只一个眼神，言老侯爷便离开了，只留下言皇后带着大宫女其红。

“娘娘，要回宫吗？”言皇后抬手，其红连忙扶上，“走吧。”

风中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还好成了。”

林府。

林乐瑶收到言府传来的口信，得知事已促成，心头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旁边的晋阳看她的神情，便玩笑道，“就这么不想当我的嫂嫂？”

“皇后才是您的嫂嫂，有我什么事。”

林乐瑶复又拿起针线，“如今小侄儿快出生了，我要当姑姑了，嫂嫂不可再这么没有忌讳地打趣我。”

“好好好。”晋阳赶忙求饶，“我不善女红，你侄儿的贴身衣物还得辛苦你。”

“那是自然。”姑嫂两人相视一笑。

过了十日，新帝的登基大典顺利举行，后称梁帝。

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大封后宫，太子妃言氏封正宫皇后，居正阳宫；侧妃越氏封正二品越妃，居昭仁宫；良娣王氏封正二品惠妃，居沁华宫；其余庶妃侍妾封为六品贵人到四品嫔不等，只有一位白姓侍妾竟然被封为正三品昭仪，还赐了封号“窈”，越过了二公主的生母宁嫔，位居一宫主位，引得众人瞩目。

晋封典礼之后，言皇后回到了正阳宫换装，其红小心取下凤冠，“娘娘，陛下竟然封了白氏昭仪位分，还赐了封号，瞧她刚才那轻狂的样子，咱们……”

不等她说完，言皇后就出声打断，“不过是容貌上有五六分像她罢了，形似却不神似，为人替身者哪能长久。她现在是不知道陛下宠爱她的缘由，等她知道了，你觉得她会如何？区区白氏，不足为惧。本宫最担心的还是越氏，若是让她赶在本宫前面有了皇子，那才是……”

“母后！”

一个梳着双髻，约莫只有三岁的女娃娃跌跌撞撞跑进来，一把抱住了言皇后，身后还跟着神情焦急的嬷嬷。

言皇后连忙止住了话头，将小女孩抱起来，“薇儿怎么来了，跑得这样快，嬷嬷都跟不上了。”

言语间还看了奶嬷嬷一眼，后者跪倒在地。

“不怪嬷嬷，是薇儿想母后了！”

萧薇是梁帝与言皇后的独女，深受宠爱，养的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性情，“母后今日真好看。”

小女孩的话逗得一屋子的女人都笑出声来，言皇后温柔抚着女儿的头发，“薇儿今日也好看。”

与此同时，梁帝又连发几道圣旨，一是准了言太师的辞呈，封其独子言阙为正二品侯爵，二是赐言阙与林乐瑶择日成婚。

林言两家平日本就亲近，如今得了梁帝即位后的第一道赐婚旨意，前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

典礼晚宴上觥筹交错，君臣尽欢，晋阳临盆在即，不好走动，生怕惊了胎气，只有林乐瑶陪着大哥林燮进宫赴宴，言阙则跟着言老侯爷坐在不远处。

林乐瑶感受到心上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俏脸上一片红晕，看得上座的梁帝心中愈发郁结。

过了一会儿，林乐瑶低低与林燮说了一声，便带着莫忧出去透气。

梁帝见此，也借着些许醉意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