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难当.16（1/4）

白月光难当.16

如果说每一次“重生”都是一次“轮回”，就像游戏读档重来一样，那么事情就好解释多了。作为一个程序员，顾梓云在闲暇时间里也没有少玩游戏。一旦把这个世界看作一个可以无限读档的游戏，那么付聿青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就得到了解释。

正因为“重生”太多次，看过这个世界在不同事件分支影响下可能出现的所有结局，所以付聿青在这个世界中已经成为了一种无限接近於“全知全能”的状态，最终习惯了对世间万物的漠视。为了获得他想得到的结局，这个男人一直在努力演戏，正如已经获得看过游戏攻略的玩家为了通关游戏而老老实实走剧情一般。

这种感觉，让顾梓云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115，我有一个疑问，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穿越者吗？”

“当然，宿主，您看我的编号是115，就知道在我前面还有114个系统。它们的主人都像您一样，穿梭在不同位面之间。”

“那么有没有可能，两个不同的穿越者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世界里？”

“虽然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概率极其渺茫。假设全部位面的总数是a，而a的倒数是b，那么您与另一个穿越者在相同时间丶相同位面里相遇的概率就是b的平方。因为在同一时间里，您选择某个世界的概率是b，而另一个穿越者在同一时间里选择这个世界的概率也是b。”

“无穷小的二次方？那还真是……奇迹般的概率。”

“是的，所以请您抛开疑虑，将这个世界里的男主当成一个单纯的重生者吧。”

顾梓云虽然觉得115的话中似乎隐瞒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找不出漏洞，只得暂时接受这个建议，抛开心中对於付聿青的怀疑。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付聿青真的如他所料，是另一个穿越者，那么等他填完这个世界的坑，就能和这个男人永别了。

无穷小的二次方，这个概率比在地球上的70亿人口中遇到天命之人的概率还要低。

70亿分之一的概率已经像个奇迹，更何况是在无穷位面中与另一粒尘沙相遇？

如上辈子那般，顾梓云随付聿青回到了付家那栋小竹楼。

付聿青询问了顾梓云的近期工作安排，并且提醒了他要小心同行。

一颦一笑，男人重覆的言行举止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对顾梓云来说非常诡异，他不敢想象这个男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循环了多少次这样机械般的演出。

他多想张口询问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这么做累不累，想不想休息一下，可他却不敢问出口，生怕自己的失言产生强大的蝴蝶效应，最终导致世界朝着一个他不希望得到的结局方向发展。

是夜，不用小黑引他出门，他便主动走下楼去，在兰花丛中遇到了那个弹琴的男人。

“五音生造化，文武定乾坤。”这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台词。

顾梓云突然发问：“付大师以为，何为造化，何为乾坤？”

拨弦的手指微微顿了顿，弹出一个略有走调的音。

“那便是世界自身发展繁衍的规则，大约可以被称为命运。”

“那您相信命运吗？”

“人定胜天。”付聿青的语气异常坚定。

闻言，顾梓云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付大师，您一生顺遂丶衣食无缺，您究竟想从老天爷手里得到什么？”

“等一个奇迹。”

顾梓云心下一动，不再言语。

付聿青弹完一曲，站起身来，仰头望向漫天银河。

“我曾经不知事事难两全，做过一些错事。当我幡然醒悟，试图挽回之际，终究为时已晚。”

“大师何错之有？”

“我杀过人，为了一己私欲。”说完，男人抱起古琴，转身就走。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道观的覆灭，一切都遵循着上辈子的轨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入冬的那一夜，魃来到付家祖坟，试图盗火。

这是顾梓云第二次被魃掳走。在见识过三个月毫无新意的世界运转之后，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付聿青在战斗中故意放水。

魃警告他：“别闹，你如果愿意乖乖合作，我也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你那姘头太麻烦，我不想和他结下血海深仇。”

又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台词。

“因为他虽然看起名只有三十岁不到，实际上早已修行了三万年不止？”

“何止三万年？”魃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他那模样，少说也得有三十万年！”

顾梓云终於听到了一句和上辈子截然相反的台词，心里微微产生了一股寒意。

——付聿青这人，难道在他看不到的时空里，独自过完了上万个轮回？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如他所说，他在等一个奇迹？

如果是那样……那他还真是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