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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辗转平生恨未休(1/2)
子长听闻太子兵败消息后,呆立无言良久,於房内独饮大醉。临近黄昏,阴惨的天色终是飘起雪来,偏是:冷天冷酒浇冷心。
第二日醒后,心神清明,穿戴整齐后於武帝请辞探友,刘彻忙於他事,只道是自己不能陪他烦闷非常,竟也准奏了他。子长拿起床下早已准备好一干物事,径直出了宫门,便直奔回春堂。
朝中的东方朔早就销声匿迹,回春堂的扁不扁正在慢笑时日。正是:
人间再无东方朔,五湖重得回春手。
扁不扁早已向武帝辞官,如今每日里与夫人商量着去何处游玩。只是仍然担心着长安的医馆,每每游了一地,偏还是放心不下的回来。如今正是冬底残年,更是在家中与夫人腌制各色肉类。听闻有人来访,不觉十分诧异,他深居简出多时,连在医馆也极少露面,只在背后指点小二子罢了。不知会是谁单单还知道他在这呢?他要见得的,是扁不扁呢,还是东方朔呢?与他有来往的,难道是他?
子长进门再见扁不扁已相隔数年,即便发已花白,仍然神采奕奕,面目含春。倒是子长发还未白,却显出死寂之像。
扁不扁一见便高兴的拉着他进屋,元氏款待极为热情,子长见他二人忙前忙后好一派热闹温馨,不觉心下一凉,想起倩娘来。当下忙劝阻了扁不扁不必麻烦,元氏明白二人有话说,便施礼退下了。
“我能安然辞官全得子长相助,只当是没有机会当面一谢了,不想还有今日!”原来扁不扁辞官时,刘彻防他知事太多,又不忍杀之,便只说不准。还是子长想了法子,平白让扁不扁犯了几回事,给刘彻拿了把柄。才让武帝消了疑虑,放他归去。
子长也感慨道:“你我二人此生虽相见不多,却难得相知相敬,相惜相护。小弟平日也深深敬服扁大夫,只是幽居深宫,难得一见。也未曾相谢多年照拂,今日且受小弟一拜!”
扁不扁大惊失色,连忙将子长扶起,直摆手说:“也无力帮上什么,哪里值得如此!”当年子长入狱后,百官摄於武帝之威,连一干忠厚良臣也不敢相帮。唯扁不扁愿倾尽家财相助,又暗暗联系少卿冯遂。只是凑够了赎金,却被杜周一下子挡了回去,连大牢也不得进。其实当年扁不扁揣测武帝未必真的狠心,若是换了其他人,将赎金交了,武帝一个不忍,没准就过去了。可谁想——后来武帝将杜周升至御史中丞,又於一日将其罢官流放。可见帝王之心难测矣!
及子长常年居於宫中,扁不扁感念其悲苦,常照拂其孤妻弱子。司马观自幼体弱,多得扁不扁药膳为养。
“这些事有什么可说,观儿乖巧伶俐,我喜欢还来不及。子长若是不弃,就叫我一声扁大哥,我日后便是孩子们的亲伯父了。”扁不扁膝下无儿女,对那几个孩子尤为喜爱。
子长顿感轻松露出笑来:“扁大哥,我今日确是有事相托了。”只是笑的清淡,似是隐着说不出的伤感之意,於这满室的暖中,自带了几分寒意。
“子长何须客气,我这身家性命还是你为我求得来!”扁不扁心下纳罕,只仔细听他说。
子长盯着炉火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听倩娘信中说多年承蒙二位照看,心中无限感激。尤其观儿,多得二位之力。如今我已是残败之人,心中所愿也得以修成。临儿已经长大,看不惯我这乱七八糟的事,早随着王孙行军历练了。云若早在出生时便与杨家定亲,我私下观察过,杨家之子杨敞虽还年幼,却极通事理,面相有将相之命。杨家一门贤明,我也没什么好忧心。只是观儿,还望二位忧心了!”说完便是深深一拜,放下包袱便急急出门去了。扁不扁待反应过来又拉扯不住,回头看那包袱,确尽是些贵重物资,连忙呼喊子长,却又发现几册厚重书简。心下明了这是他多年所着之书,又思及他方才所言,不尽背上发冷,这分明是交待后事的情形啊!
子长跌跌撞撞地跑出,眼看天色临近正午,又去买了些纸钱祭品。问了几个人,方知道李家葬在何处。李家一门惨死,后事自然无人可托,是一些旧部筹了钱悄悄埋葬了的。听闻前几年有人从匈奴回来,方知那为匈奴练兵的是副将李绪,或有意,或无意,传成了李陵。武帝派人去接应,想明白当年事情的原委。李陵却早已心寒意冷,不愿回来。只留下一句话:我岂可第二次受辱。
武帝听言,恼怒不已,也放下了给李家平反的事。是啊,回来后,看着一家人齐聚在坟地中,而又不能报仇雪恨,给是怎样的彻骨悲愤!
墓地虽然偏远,却很是肃穆,看得出时时有人来拜祭。子长想起当年的飞将军,真正的威震河山。一门耿耿忠烈,偏偏是做了孤魂野鬼,唯一的命脉,不知因了何种曲折,流落塞外,与中原骨血相断。
人生在世,真如一梦恍惚,如假似乱,但求将醒未醒时,匆匆了断也就算了。
天色渐晚了,子长移了移浑无知觉的脚步,转向了回家的方向。不知怎么相见,还是要见一面的。
望着自己的府门,却迟迟不敢踏进。只待天色一分一分暗了去,心想静静守候一会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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