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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兄友弟恭(1/3)
十九章兄友弟恭
夜深,但人未静。
原来的齐王府,现在的北海王府灯火通明,仆役穿行人来人往。
自从晚膳时分奉喜回来通报二爷在双凤镇,上到王爷下到丫鬟小子都开始忙碌起来。洗了菜刀熄了火的大厨们开始重新升火通炉竈,大明居和才拨到栖逸院的仆役打扫的打扫丶理屋的理屋,楞把一尘不染的案具又擦掉一层漆。
没办法,谁看到王爷又惊又喜急急忙忙送走宾客的样子,都能察觉这个苏二爷不可怠慢。王爷最亲近的大丫鬟秋水被派到给二爷准备的栖逸院;老总管明叔头三天就把府里眷养的大部分歌姬舞妾拘到了别苑,留下来的三令五申没有召唤不准出芳春庭,更别提王爷亲自去城外迎接等了大半夜了。要来的这个“二爷”肯定得是个严厉明正的大人物!
各处伺职的丫头下人撑着眼皮,一直等过子时,王爷的车驾接到人回来了。但横看竖看,没看出一丝大人物的样子,不就是一个黑小子嘛!只那一双眼睛,至清至纯,又黑又亮,充满勃勃生机。当他看向你时,那眼里仿佛能开出春天姹紫嫣红遍地舒华绽放处处。
苏子鱼还在闹别扭,是被司马兰廷拉下车的。看着一路上虎视眈眈翘首以待的仆役吓了一跳,虽然都恭恭敬敬的低头垂首,却总是时不时的擡眼偷看。唉,自己果然人见人爱啊!
由於今天耽误得太久,苏子鱼用膳丶沐浴都是在大明居,最后也理所应当的留在大明居和他哥同榻而眠。一连赶了近十天的路,本来身体是很疲倦的,可就是睡不着,脑海里反覆着很多画面,高大的城墙下那盏浅浅光辉的红灯,恐怕会永远留在自己心里了。又想着刚刚司马兰廷当着府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众仆役的面说:二爷如今住进府里就是这北海王府里另一个家主,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谁敢有半点怠慢的,一律家法重处。
他没问家法是什么家法,原来被奉勇几个吓过,有点怕知道。但看样子司马兰廷也不是驭下苛刻的人,奉勇他们拿着一年的奖俸表面虽然宠辱不惊,可眼睛里都在笑。看样子,他哥是挺有钱的,方才还假托他的名义给每个仆役发了一贯钱,你说要是拿他一半家产去救灾那该是多少……
孩子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身下寒玉串的席子冰冰凉凉的,睡起来真是很舒服……
东想西想,迷迷糊糊间子鱼终算睡着了。夏雨过后,难得天气清爽,屋外微风轻轻地闯荡在树枝之间,枝桠上的鸟儿不知被什么惊了一下,扑哧哧飞起来又缩回老窝,却惊醒了苏子鱼一个安静的梦。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滚到了司马兰廷怀里,他一撑坐了起来,对上司马兰廷亮晶晶的眼睛。怎么他总是比自己先醒呢?醒了正好!
司马兰廷眼睛里满是疼惜,听说自从长沙事后他每夜都会惊醒好几次,原来表面看不出的伤到底没好全。正考虑着,今后放他一个人在栖逸院是不是妥当,突然被苏子鱼粗鲁地拉了起来。
“差点误了!差点误了!”苏子鱼完全无视他哥黑沈的脸,拽着衣襟往床下扯。
“啪”的一声,司马兰廷狠狠打掉他的手,看来他弟弟最需要教育的是兄友弟恭的礼节。平时身边的人一看到司马兰廷眼露寒光的样子早吓得脚软了,可苏子鱼仍旧我行我素半点歉意没有。拿起屋角的烛台移到小几上,巡视一圈没看到纸笔,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巴巴地向他哥要。
司马兰廷心中一动,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面上沈静心里也忍不住激烈一跳。也不移步到书房,扬声对守在外间的奉祥道:“拿纸笔来。”
司马兰廷睡寝内屋从不留人侍侯,每个执夜的亲卫最多守在外屋听差,里面不叫是绝对不敢靠近他身的。听说三年前有个亲随忘了告诫,夜里想替王爷覆盖上被子被半醒半梦的司马兰廷一掌至毙。至於当时司马兰廷是不是真的半梦半醒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如今看到苏子鱼敢和司马兰廷同榻而眠,奉祥心里敬佩之情陡然而生。
奉祥拿来了纸笔,自然也不敢问大半夜的这是想干什么,司马兰廷连墨都不要他研就示意他退下去。於是退出的奉祥,有幸瞟到了北海殿下替弟弟研磨兄恭弟友的动人情景。
没错。半夜惊醒的苏子鱼想到了头等大事,把《释天则》总纲交给他哥。
心里老觉得什么没办,睡也睡不安稳,原来是自己把这个给忘了,弄出这么多事不就为了要这总纲口诀么。看着端坐在身旁专心研磨的司马兰廷,想起刚才梦中似有似无的一抹白影,是司马兰廷,是慧远,还是今天下午看到的陌生人?分不清究竟是谁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绪,不难过也不喜悦却觉得眷眷的惦记。
“哥,我没找到剑。但是我想起自己原来练过这总纲的。我小时候背得可熟了。后来是被封了记忆才没想起来。”苏子鱼知道奉勇一直有写信给洛阳这边报备,虽没有猜忌但并不知道奉勇报备了多少。
司马兰廷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讲下去,苏子鱼就住了口。因为内功的关系,司马兰廷的皮肤总是凉凉的,但手心散发着轻柔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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