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漏网之鱼（1/2）

孟瑞敏本以为陈凡还在赖床，没想到陈凡是在地板上练游泳。

“大清早的整什么幺蛾子，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快收拾好滚去上学。”

“好嘞。”

陈凡一骨碌翻起身，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

一边洗漱一边冲着孟瑞敏傻乐，果不其然挨了个白眼。

对味儿！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最强势的一个，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她在镇上的轮胎厂当会计，凭借性格优势在单位吃得很开。可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把家里的两个男人管得服服帖帖。

“对了，我老爹什么时候回来？”陈凡顺嘴问道。

陈凡的老爹叫陈志明，性格和孟女士简直是两个极端，文绉绉的、慢吞吞的，按二十年后的说法叫闷骚，按川渝的方言讲叫耙耳朵。头发有些稀疏，戴着一只学术味道浓郁的金丝眼镜，待人十分和善。

按照记忆，老陈这段时间应该是出差去了。

他是正经农科中专毕业，被分配到了江城的农业局。因为搞不来人情世故，混了半辈子才堪堪当上小科长。

孟瑞敏将几个包子塞到陈凡手上，“我哪知道？应该就在这两天吧。”

“行了行了，包子路上吃。”

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老式挂钟，七点二十。早自习七点开始，勤快点的学生六点多就坐在教室里背书……马上高考了，这小子一点紧迫感没有，看着就来气。

……

“大爷早啊！锻炼呢？”

“你小子又迟到，快进去吧。”

门卫李大爷见怪不怪，笑呵呵地打开铁门。

以前苏若雪上学时习惯顺道喊上陈凡，但后来两人关系疏远，再加上她高中以后每天六点就从家里出发，打死陈凡也起不来，慢慢也就不再一块上学了。

陈凡也发现班主任几乎不来盯着早自习，于是能起则起，起不来也不强求。

“……”

我真傻，真的。陈凡反思着少年时期的自己。

一天天的宁愿睡觉也不愿意和苏若雪多接触，简直太不争气了！

以后必须早起，陪老婆大人一起上学。啧啧，听起来太浪漫了。

江城一中是全江城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陈凡初中时成绩突出，再加上江城一中的校址就在镇子上，于是顺理成章地选择了这所学校就读。

老陈和孟瑞敏都很高兴，可未曾想到不用住校完全让陈凡放飞了自我，放了学就钻网吧，高考的成绩够得上二本得亏他智商优秀。

真怀念呐，久违的高中生活。

陈凡咬着包子，不疾不徐地在校园内漫步。

三三两两疾驰在路上的“同龄人”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莫非这就是经历过社会毒打以后的蜕变？

实际上，毕业后再回学校也会有差不多的感受。学校毕竟不是监狱，只是对大多数学生，尤其是21世纪初、没有什么渠道了解世界的学生来说，老师和学校领导就是代表了权利巅峰的“狱卒”和“典狱长”。

其实这也反向助长了一些师德匮乏的教师对学生的霸凌。

刚好这个时间段教师的素质层次不齐，个别中老年漏网之鱼哪怕没有受过专业的培训、没有正确的道德观念，只要有钱、有关系，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陈凡的班主任李国伟恰好是其中之一。不，其中翘楚。

上课不教学，带着一身酒气，搜肠刮肚地讲他当年的“英勇事迹”；绞尽脑汁想着收礼，给钱就关照、不给钱便不管不顾甚至恬不知耻地向学生索贿；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尽办法挑学生的刺，变着花样地体罚，甚至还冲学生吐口水……

想到这些，陈凡心中直犯恶心。

他当初就被盯上了，只不过他头铁，孟瑞敏女士更加头铁。

李国伟碰了钉子，终归是不敢做得太过分。

但其他成绩一般、家庭也一般的学生可就没那么好过了，只能一边在李国伟不讲道理的“残暴统治”下瑟瑟发抖、夹缝求生，一边背地里戏称李国伟是衣冠禽兽以慰藉受创的身心。

好在这人有校长罩着，经常旷工去喝花酒，平日里极少能在学校见到他。否则他们的处境将更加糟糕。

旁人可能很难想象李国伟究竟有多离谱，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前世，陈凡毕业没多久便听说李国伟因多种原因被学校开除，又因涉嫌强奸未成年人未遂、利用职务之便索贿、行贿等罪名被判无期。

掀开这些丑事的人正好是陈凡的同学徐丽娟，一个瘦瘦高高、性格外向，但家庭条件很差的女生。

高考超常发挥后，徐丽娟的妈妈不知从哪听说李国伟填报志愿很有一手，于是硬着头皮弄来不少名烟名酒上门拜访。

这孙子满口答应，后来却直接联系不上了，临近截止日期时在外喝酒被徐丽娟的家里人逮了个正着。

徐丽娟试图要回礼品，于是给各级教育局都寄了举报信，又凭借一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