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1/4）

生花

太宰回到小窝的第一步，就是找到那条项链，确认它没有什么变化就稍微安心了一点。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那时候从橘叶头上偷偷薅下来的几根白发，这头发不像染色。

华国那边绝对发生了他意料之外的事，还有“斯亚丹”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华国借着这次的事件，把之前留下的隐患一并清除了。而橘叶呢？他的意识在长忆的【魔都】里，身体继续泡在治疗液里恢覆。

长忆便利店里，水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橘叶把它提起泡了一壶茶，顺手递了一杯给她。长忆接了过来，并没有喝，而是看向了窗外时不时飘落的枫叶。

“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一个月，半个月都差不了多少，现在这样也好，我的绿化做得还不错吧。”

橘叶稍微开了个玩笑，捧着茶，看起了在雾里滑落的鲜红叶片。

这样的雾里，该有一颗树才好。叶片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生长丶变色丶掉落，最后回到泥土里成为树的营养，一年四季，循环往覆。

真是个疯起来不要命的人，长忆在心里念了一句。刚从横滨回来就被送进了抢救室，她清晰地看见只有那件斗篷上还剩下温岭的异能在运作。

星星点点的光尘不断溢出，又被斗篷挡住，异能又暴动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还这样作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不懂。

“绿化不错，但是你不能成为它的养料，太脏了。”

“是是。”

见橘叶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长忆有点不满，又想到面前的人也没几天时间了，就算了，但是又有点不甘心这样优秀的人死去，要是他一直在华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您想问我后不后悔？”

橘叶看出了她想问的问题，长忆点了点头，让他说下去。

橘叶转而说起了在【魔都】里的经历，一开始他还分的清，后来混乱的时候，试过干预发生的事情，无一例外全部失效了，而且代价很沈重。

【魔都】要是不混乱心神，会是一个绝佳的推演场所，里面会根据记忆推导各种结果，是最接近现实的存在。

种下的因，结下的果，是一个相互的过程。千百次的推倒重来，现在的自己后悔过，干预过。

但是当时的自己还是会这样选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除非，除非他从未来到这个世界。

他改变了别人的未来，付出的代价就需要自己来填充，这样很公平，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对於现在的他来说。

“那已经是当时的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决定，当时的我没有后悔就够了。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去指责当时的自己。”

“你清楚就好，喝茶吧。”

治疗了几天，橘叶就出来了，在那里待得太久是浪费时间，也浪费资源。他趁着自己还能出去走动，就到周围的公园去逛逛。

回到住所，打开灯，就看见太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边还放着拐杖。这速度比他预料中的快了不少。

“太宰，来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橘叶说着，习惯性上前想去检查太宰的伤势，然后被太宰躲了过去，并让自己不要靠近他。

“我可不敢让拯救了千万人的斯亚丹先生亲自来接。”

“我错了，不应该不考虑你的感受。”

听到这个名字从太宰嘴里说出来，橘叶就知道太宰知道了不少。

干脆地做出了华国传统的认错方式——跪搓衣板，没有搓衣板就只好原地跪下，承认错误。他规划好了自己死后的所有，还是亏欠太宰。

太宰现在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被太宰从mafia监控室接回来的那一次，生气极了。是他错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到橘叶的动作，太宰的表情更加微妙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回想起自己被关进监狱前对他说的重话，真是像极了。

他清楚地知道，橘叶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换成他，也不能做到更好，除非不管所有人的死活，苟且偷生，这不是橘叶能做出来的。而在他所有的计划里面，橘叶的死亡是唯一排除在外的选项。

诡异的寂静充满了这个房间，原本可以被称为英雄的人直挺挺地跪着，却不敢擡头，像个罪人等待着他的宣判。太宰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又等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那何羽呢，不应该好好介绍一下？”

“他只是合作的人。”

橘叶心里叹了口气，那些人估计把他的老底都掀了。橘叶看了看太宰，见他没有反对，就起身来到一个柜子前，拿出了和何羽签订的合同，正要关上，见太宰还看着柜子里面。

对了，之前中秋跟太宰买的东西还放在里面，顺势把这些也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太宰看着那堆东西，以及那盏螃蟹灯楞了一秒，他以为那天让橘叶生气了，这些东西都会被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