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馀杰馀亦小时候（1/3）

番外四　馀杰 馀亦 小时候

馀亦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起床。松土，施肥，收割，样样没少。然后一大早就擡着一筐菜到市场去卖。日子虽然苦了点，但也还过得去。

馀亦那时候已经十六岁了，所以每天早上都会下田帮父母干活，干完活就回家煮饭，等把饭煮好了，再把才六岁的馀杰叫醒。帮他整理衣服，收拾书包。两人吃完饭，馀亦就会牵着馀杰，送他上学去，自己才绕路回学校。

那时候，馀亦是每个人眼里的好儿子，好哥哥，好学生。孝顺父母，照顾弟弟，成绩优异，都觉得他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可是，世事永远是难料的。

馀亦的爸爸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大卡车撞倒了，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在医院折腾了两个月才过身。那时候馀亦的妈妈也受不了打击病倒了，馀杰又太小，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在了馀亦身上。

肇事司机后来抓到了，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钱。即便判了刑，馀亦一家半分钱也没拿到。

在馀亦的爸爸住院的时候，家里的仅有的一点积蓄已经没了，还跟人借了很多钱。后来馀亦的妈妈也因为没钱看病，半年后也过身了。

亲戚帮馀亦的妈妈草草地办完了后事，就没下文了。任谁也不肯收留馀亦和馀杰这两兄弟。一是怕晦气，二是因为钱，谁愿意收留两个白吃饭的，还要供他们读书。而且馀亦的父母生病的时候，跟他们借了不少钱呢，也没指望能还了。

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破屋子里，只住了两个人，馀亦和馀杰。馀亦已经确切地明白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而馀杰那时候还小，知道爸爸妈妈死了，哭了多天，但他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后来有一天，馀杰突然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全身又红又肿，刺痛得很厉害，手啊脚啊都肿得变形了。都半个月了，这病没见一点好转，只能在家里躺着。馀杰哭得眼睛都疼了，使劲地抓着馀亦的手，“哥，疼，救我……”馀亦的手都被他抓出血了。

可是馀亦没办法，他没钱，家里所有的东西全搜出来也只凑了一百块。而县里的小诊所都说没办法给馀杰治，要他送到大医院去。

馀亦在被馀杰抓了几次后，终於把他哄睡下了。关了门，就往亲戚家去，一家一家地敲他们的门。

“大伯，借我点钱吧，我弟弟快死了，我要送他去医院。”

“二婶，借我点钱吧，我弟弟快死了。”

“四姨，求求你借我点钱吧，我一定会还的。”

馀亦就差没给他们跪下了，跑了几里路，求了七家人，三家直接说没钱，就把馀亦关在了门外。另外四家，一个给了二十，一个给了五十，还有两个稍好的，给了一百，但最后一句话都是叫馀亦别再来找他们了。

馀亦拿着这两百七十块，回了家。

可是钱还是不够。

馀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馀杰，他脸上还有泪渍，小小的眉头都皱在一起，睡得很不安稳。嘴里还时不时地喊着疼。

馀亦给馀杰盖好了被子后，又出了门。

这次，他去了校长家。

馀亦对着被他半夜吵醒的校长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出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读书了，把学费退给我。”

学校也是知道馀亦的家庭情况的，但学校自己的经费也不多，能帮的，很少。在把馀亦的五百四十二块钱学费全数退给他后，也跟馀亦说了，可以让他继续回学校读书。

可是馀亦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馀亦回到家后，轻轻地摇醒馀杰，“哥带你去看医生。”

馀杰半睡半醒地被馀亦背在背上，很快就因为身上的刺疼而哭出来。

“小杰，很疼吗？”

馀杰使劲地点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疼……”

“别哭了，哥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可馀杰依然是哭声不止。

“别哭了，哥给你唱歌吧。”说完，馀亦就唱了一首又一首童谣，馀杰也渐渐停了哭声，在馀亦的背上睡着了。

那天晚上，馀亦背着馀杰走了三个小时的路，走到天快亮了，才到医院。

后来，馀杰的病好了，又回去上学了。而馀亦，就没再回过学校了。

他到一里地外的煤矿给人挖煤，每个月有六百。危险是危险了点，但至少生活有着落了。只是那时候，馀杰什么都不懂，甚至还很不懂事。

馀杰依然每天早上都会被馀亦牵着去上学，放学后再接回来，那时候，馀杰还不知道馀亦已经辍学出去打工了。

快到春节的时候，很多孩子都跟着父母买了新衣服，而馀亦和馀杰依然穿着旧衣服。因为他们没多少钱，但这事，馀杰不知道。

他在看见别的小孩穿着新的衣服的时候，都是眼红红羡慕地看着，但还算乖，不会闹。唯一让馀杰闹着要的，是在看见别人家照全家福的时候。

馀杰那时候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