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2）

28

走到病房门口，沈允深吸了一口气才开门进去。馀杰见沈允进来，便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有，你脸色很不好。”

沈允笑了一下，“没事，刚刚在走廊上被一个冲出来的小孩吓了一跳。”

“你也会被吓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人啊？”沈允控制着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

“对了，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沈允在倒水的手抖了一下，“医生说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还要留院观察几天，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还是算了吧，浪费钱。”

“再过几天吧，做做检查没什么坏处的，健康重要一点。”

“那好吧。我的点滴快完了，你叫护士帮我弄下来吧。”

“不用叫护士了，我来就行了。”沈允小心地把针管从他的手上拔下来，用酒精棉擦了一下手背冒出来的血珠。

“沈允，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去。”

沈允小心地搀扶着馀杰，走到医院下的草坪，坐在一张白色长椅上。四处的风景很好，风凉凉的，很舒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一平静的时刻。

沈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哭过，眼睛酸涩得厉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能因为这里太舒服了吧，竟然睡着了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夕阳都在西边徘徊了。

沈允发现自己的头靠在馀杰身上，而馀杰一直都保持的那个姿势。

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就这样睡着了，很没面子的。”

“你睡得很熟，我舍不得叫醒你。还有就是我不知道我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这样看着你。”馀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就像快要倒下去一样。

沈允听到馀杰的话，心疼得厉害，勉强笑了一下，“你说什么呢，谁说没有机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沈允，你别强颜欢笑了，很难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你知道就好，不就是胃出血吗？我们都还年轻，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别担心了，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是啊，我们都还年轻。”馀杰笑了一下，可是看起来却很苍凉。

“你可以吻我一下吗？”馀杰看着沈允，嘴角带着笑。

沈允点点头，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办法去拒绝馀杰的任何要求。对着他苍白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下去。

只是蜻蜓点水，但馀杰也笑得很开心了。

“太阳都下山了，我们回去吧。”

馀杰点点头，任由沈允搀扶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沈允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转过身，却什么也没有。

把馀杰扶上楼后，喂他吃了晚饭，半小时后再喂他吃了点药。打了热水给他擦身体，再陪他聊天说地，直到馀杰累得睡着了。沈允才帮他盖好被子，才轻轻地出了房门。

外面的月亮都老高了。

真的该回家了。

走在路上，霓虹灯闪亮，无数对情侣手牵着手，低声细语，突然觉得他们真的很幸福。他们能够正大光明地牵着手，他们能够无所顾忌地说着情话。

突然很想看沈易一眼，沈允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打开门，第一眼就是看到坐在客厅里的他。可是看到了，又觉得没有刚才那种急切的心情了。

沈易的脸色很不好，但又是一脸平静，看不出表情。见沈允回来了，也没多大情绪，便站起身，说：“回来了，吃饭吧。”但他从沈允身边走过，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沈允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沈易的背影，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易低着头吃饭，始终不擡头看对面的人一眼。沈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谁都没有开口。这种安静让沈允感到害怕。

“陈徊呢？”沈允终於受不了这种气氛，开了口。

“出去了办事了。”沈易夹着菜，头也不擡地说。

在沈易夹菜的时候，沈允看见他手上的勒痕，问，“伤好了一点吗？还那么痛吗？要不要到医院里看一下？”

沈易终於擡起头来，但眼神里的东西却是沈允不懂的。他只是一个劲地看着沈允，似乎要把他看穿，最后才冷冷地说：“不用了。”

“你什么时候回加拿大？”回去了，伤害就不会那么大了。

沈易在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你想我回去吗？”

“加拿大那边的事务不是少不了你吗？”沈允狠狠地压住心里那句“不想”。

“的确。”

“那你什么时候走？”

沈易看着沈允，脸色越来越不好，“你就真的那么想让我走吗？”

这回沈允看清楚了，沈易看着他的眼睛里，全是痛苦，带着一点悲哀和绝望。没有回答，偏过头，没有勇气再去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