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刘邦建天汉都南郑 嬴信离西楚出彭城（1/2）

诗曰：

秦时艳阳落西山，沛公受封汉中王。

入蜀韬光谋远略，待机而起谱华章。

风云变幻心犹定，烽火连天梦未央。

争霸新程从兹始，江山指日待君匡。

来到咸阳接受分封的刘邦，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张良因韩成被封为韩王，为报五世相韩之恩，张良辞别刘邦，转而侍奉韩成，刘邦为此长吁短叹。

刘邦越想越气，尤其是得知熊心批复“如约”，要予他关中之地，却因为项羽的阻挠，只能受封巴蜀和汉中之后，更是恼火，拔出剑来砍掉桌案的一角。

刘邦大骂道：“混账项羽！老子明明能当关中王，却只给老子一个汉王！”

萧何劝说道：“大王息怒，汉中也算关中的一部分，受封汉王也总比被项羽诛杀好啊。”

刘邦道：“萧何啊，你不是不知道，项羽这么做，就是要把我们困死在巴蜀。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跟项羽干一架！”

萧何道：“大王说笑了，四十万诸侯国军全部归顺项羽麾下，我们如何敌得过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在先在巴蜀、汉中站稳脚跟，好好经营，屯兵养军，待日后时局有变，再同项羽一决雌雄。”

刘邦道：“那我也不喜欢汉王这个称号！”

萧何道：“启禀大王，《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语曰‘天汉’，其称甚美。以汉配天，如何不好？”

刘邦思虑一番，觉得萧何所言很有道理，道：“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回汉中。我做我的汉王，你做我的丞相。”

萧何作揖道：“诺。”

刘邦率领十万士卒准备从咸阳离去，灌婴、陈平、韩信等一众将臣久慕刘邦仁君明主之名，纷纷投靠刘邦帐下，随他一同去往汉中。

分封大典结束后，项羽后悔封韩成为王，将韩成扣住，张良去劝说项羽。

张良道：“启禀霸王，韩王既已封王，为何不放其往韩地就封？”

项羽道：“韩成被封王，你倒是说说韩成在三年灭秦之战中，出过什么力？立过什么功？有什么资格封王？”

张良道：“先周之时，周武王分封尧、舜、夏禹、商汤后人为诸侯，天下人以武王为圣王。当今韩王乃韩王室后裔，凭此一点，足以封王。望霸王效法武王，以安天下诸侯之心。”

项羽道：“寡人若是不答应你呢？”

张良道：“霸王既是分封诸侯的总盟主，如何能出尔反尔、失信于天下？”

项羽叱道：“寡人乃西楚霸王，你不过韩国一竖子，你能面见寡人已是荣幸，你还敢跟寡人提要求放人？还有，你最好离刘邦远一点，否则，寡人定不饶你！”

张良作揖道：“在下告退。”

张良见项羽不放人，也无他法解救韩成，便欲先回韩国，与韩国众臣商议对策。在去韩国都城阳翟的路上，张良听说项羽已经杀了韩成，悲愤交集之下不往东去，而是南下去寻刘邦。

到了南郑，张良直接奔赴汉王宫，想见刘邦。

汉王宫大殿郎卫上殿禀报道：“启禀大王，韩臣张良求见大王。”

刘邦激动道：“快让他进来！”

张良进殿跪地道：“外臣张良，拜见汉王。”

刘邦从王座走下来扶起张良，道：“子房说的哪里话，你哪儿是什么外臣啊？你一直是寡人的内臣。你今日可是奉韩王之命，出使汉国而来？”

张良涕泪俱下、伏脸跪地道：“汉王！”

刘邦疑惑道：“怎么了？是韩国出了什么事情？”

张良哭道：“项羽言而无信，后悔分封韩王，将韩王扣留，不久前……不久前将韩王杀害了！”

汉廷上下一片哗然，刘邦惊愕道：“竟然还有这等事？那子房今后作何打算？”

张良道：“项羽杀韩王，必然要夺韩国之地，外臣已无处可去。”

刘邦道：“那你就哪儿都不要去，留在寡人身边，为寡人出谋划策，寡人替韩王复仇。”

张良道：“臣谢过大王！”

果如张良所言，项羽离咸阳东归彭城途中，率四十万楚军突袭韩国，攻破韩都阳翟，斩杀韩国官吏，大肆劫掠而去。

行军了多个日夜，楚军回到彭城已是深夜，全军驻扎城内。嬴信出了营帐，仰望夜空，对月垂泪。

从得知嬴政之死的真相，到任由嬴胡亥、赵高的胡作非为；从背离秦国投靠项羽，再到眼睁睁地看着嬴子婴被处死……嬴信细数着自己的过犯，悔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为力，陷入无尽的悲痛与自责之中。

经过数月观察，嬴信觉察项羽并非明君圣主，不足以承担起天下的重担，将来能与项羽相抗者，只有汉王刘邦。嬴信已渐感心累，在转投刘邦与退隐江湖之间徘徊不定。

嬴信从怀中摸出一块秦半两，仰头闭眼，默念道：“父皇啊，给儿臣指条明路吧！若是字面朝上，儿臣就投奔刘邦；背面朝上，儿臣便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