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章邯诚意投降楚军 项羽无奈坑杀秦卒（1/2）

诗曰：

秦卒降时意渺茫，楚营无奈起凶光。

坑中血涌悲风泣，野外魂飞惨雾扬。

廿万生灵归冥府，一方土地化愁乡。

项王此举留长恨，史笔千秋论短长。

翌日，章邯命二十万秦军站成两队，夹道向项羽投降。项羽耀武扬威地骑着乌骓马，从秦军中间走过。章邯在巨鹿城外单膝跪地，两手捧着秦剑，恭候项羽的到来。

项羽走到章邯跟前，章邯道：“败将章邯，率二十万秦军，向楚上将军项羽投降。”

项羽下马拿起章邯手中的秦剑，交与身边的侍从，对章邯道：“请起吧。”

项羽将章邯扶起来，携手一同步入巨鹿城。

巨鹿城门大开，三十六万诸侯联军在巨鹿城内不约而同地欢呼道：“项王万岁！”

诸侯王与诸侯将领们，皆不敢抬头仰视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楚国上将军，而被秦军围困的赵国君臣更是俯首跪倒在地上。

项羽牵着章邯来到巨鹿郡守府，章邯跪地拜道：“败将曾杀项王叔父，恳求项王赐死，以告慰项梁将军在天之灵。”

项羽道：“你既已向我投降，我又有何理杀你？杀了你，天下人会如何看我项羽？彼时你我各为其主，如今皆是反秦弟兄，岂可手足相残？”

章邯拜谢道：“谢项王不杀之恩！”

项羽道：“我不仅不杀你，我还要给你封王。你若不投降，不知还有多少楚兵秦卒死于战阵。”

章邯道：“项王胸襟宽广，败将愿为项王马首是瞻。望项王准许败将统领本部兵马，杀入咸阳，手刃嬴胡亥、赵高这对昏君佞臣。”

项羽道：“准。”

巨鹿城被秦军围困数月，粮草极为有限，供给四十万诸侯国军尚且不足，多了二十万秦军降卒，更加显得捉襟见肘。

诸侯国军与秦军降卒离开巨鹿向西行，刚开始的时候，楚军为反秦主力，所食粮草自不必说，其他诸侯国军还能每日一顿干饭，秦军降卒只能顿顿喝粥。日子一长，楚军也仅能日食一顿干饭，其他诸侯国军喝稀粥，秦军每日一顿稀粥。

一日午间用饭，一蹲着的秦军老兵对一蹲着年轻秦卒道：“他娘的，章邯和公子信这两个秦奸，把咱们卖给楚军，自己吃香喝辣的，害咱们忍饥挨饿。”

年轻秦卒道：“就是就是，自己怕死，让咱们替他们受罪。”

龙且听见两个秦卒的谈话，谩骂道：“你们两只秦狗在瞎叫什么呢？我告诉你们，当年你们秦狗灭我们楚国的时候，别说吃的，连命都没给我们留下。让你们活着，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秦军老兵摔破饭碗，站了起来道：“娘的，当年我们秦军攻灭楚国，乃是堂堂正正胜了你们。如今是章邯和公子信两个秦人败类将我们出卖了，若是摆开架势干一仗，你们楚人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龙且大怒道：“大胆秦狗，打了败战还敢侮辱我们楚人！”

说罢，龙且便想动手打那秦军老兵，钟离眜走过来劝道：“龙将军，别动气。你要是打了这秦卒，怕是会引起秦人的骚动啊！”

秦军老兵不依不饶道：“来啊！论攻城略地，我老秦人不怕你；说起干架，我秦人更是你楚人的祖宗！”

龙且怒不可遏，推开钟离眜就与那秦军老兵扭打在一起，列国士卒皆围过来看。

“打死他！打死他！”士卒们起哄着。

季布此时走来，见二人在打架，一群人围观，便问钟离眜道：“钟离将军，这怎么回事儿？”

钟离眜道：“季将军，因这秦人侮辱了楚人几句，龙将军气不过，就与他打起来了。”

季布道：“这秦狗，真是反了天了！”

季布抽出剑，捅死了那名秦军老兵。

那年轻秦卒大喊道：“杀人了！楚军杀人了！”

秦、楚两军士卒群殴，惊动了项羽。项羽为平息秦人的情绪，假意扬言要斩了季布。龙且和钟离眜为季布求情，改打季布二十军棍。同时，项羽也让章邯管教好手底下的秦军，章邯勒令秦军不要惹是生非。秦军士卒表面顺从，暗里怨恨着章邯。

又过了些许时日，粮草告急，秦军一天连一碗稀粥都喝不上。秦军的反楚情绪日益高涨，那与死去的秦军老兵交谈的年轻秦卒，跑去向章邯诉苦。

年轻秦卒流泪言道：“将军，并非我们秦军有意惹事，实在是我们降楚以后，不仅要忍受楚军的恶语相待，如今竟连一碗稀粥都吃不上，已有几十人饿到昏死过去了。将军，我们都是秦人，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十万同胞，一个个饿死在营中吧！”

章邯与他相拥而泣，道：“你们受苦了，我的袍泽弟兄们！我会向项王进言，让你们每日都吃饱饭。你们相信我，我章邯一定会带你们回到关中。”

章邯送那年轻秦卒回到秦军队伍中，二十万秦军士卒哭着向章邯跪下喊道：“将军！”

章邯绷不住眼泪哭出声来，作揖俯首回礼道：“各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