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过函谷关英豪喟叹 行博浪沙君臣惊恐（1/2）

诗曰：

人喧马啸似出征，地动山摇如天崩。

旌旗猎猎掩烈日，兵刃凛凛悸行人。

盗匪宁愿作良善，豪杰岂敢怀不臣。

千古一帝英雄气，汗青难得几回闻。

天下虽归于一统，然根基不稳，不服秦治者甚众。六国遗贵亦于暗处蠢蠢欲动，时刻密谋恢复往日之荣光。

鉴于如此形势，始皇帝嬴政决定巡游天下并封禅泰山，一为安定四海民心，二为震慑六国贵族，三为昭告丰功伟绩。

嬴政出行，所率兵马卫队三万余人，嬴扶苏为皇长子留守咸阳。与行者有仲公子嬴信、丞相李斯、内史蒙恬、中车府令赵高、方士卢生。巡游队伍浩浩荡荡驶向函谷关，沿途官员百姓皆俯首跪地。

路旁跪倒在地的人群中，有一名押送徭役欲往咸阳的小吏。他忍不住偷偷抬头望了望巡游车队，不禁感叹：“大丈夫就应当如此啊！”其人是：

乌发浓眉美须髯，龙颜长颈高鼻梁。

腰间一把短铜剑，身着单件粗布裳。

心慕信陵结乡党，眼见始皇羡帝王。

出身寒微怀大志，泗水亭长名刘邦。

与此同时，远山上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才俊见嬴政的巡游队伍，急停胯下飞驰的黑马，又攥紧手中的缰绳，恨恨地说道：“我早晚有一天要取代他！”那人乃是：

双眼重瞳显异禀，单枪匹马展豪情。

目可叱人众生惧，力能扛鼎鬼神惊。

不忘国仇复荆楚，铭记家恨反嬴秦。

古来杀神降尘世，下相项羽单名籍。

嬴政忽感心头一震，忙叫来卢生，询问缘由。卢生仰望天空，见东南方向云团龙腾虎跃，散发五彩霞光，向嬴政叙说“东南有天子气”。嬴政惊骇，命车队向帝国东南方向进发。

巡游队伍越是往东南方向行进，嬴政越是心慌，行至金陵，嬴政忍不住走出车驾透气。嬴政见那紫金山虎踞龙盘，金陵城上空祥云笼罩，眉头紧锁。

卢生上前道：“陛下，此地王气极盛，百年内必有天子出世。”

嬴政问道：“如此，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启禀陛下，臣以为，当命人凿穿紫金山，以断金陵龙脉。”

“准奏。再加一条，开凿运河，流经金陵城，以泄金陵王气。”

“陛下圣明。如此我大秦江山必将千秋永固。”

一旁的嬴信听到嬴政和卢生的对话，转身和李斯窃窃私语。

嬴信道：“师傅，卢生说的话是真的吗？”

李斯道：“公子，那必然是假的。卢生不过投陛下所好罢了。”

“那我是不是该提醒父皇？”

“不可。陛下现在正宠信卢生，听不进公子的劝谏。此时劝谏，只会让陛下反感公子。”

“难道就这样让陛下受蒙蔽吗？”

“公子放心。如卢生这般坑蒙拐骗的术士，来日陛下觉察过来，下场必然惨烈。”

“嬴信谨受教诲。”

巡游队伍北上过河，忽遇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旁边的船掀翻好几艘。嬴政连呼卢生，欲询破解风浪之法。

“卢爱卿！卢爱卿！卢生——快想方法解决风浪！”

卢生并无切实手段，在船上连连翻滚，随意应答，以糊弄嬴政。

“陛下！陛下！风浪太大，臣听不见。”

嬴政求问不成，站稳抽出长剑，指向大河，道：“河神！朕乃大秦天子！今若为难于朕，朕日后必然填平此河，令足下无处安身！”

嬴政解下玄黑色玉璧，掷入河中。也是那嬴政天命眷顾，璧入河中不久便天朗气清、风平浪静。

到泰山脚下，嬴政命安营扎寨，并遣人修筑封禅台。适逢黄道吉日，嬴政一身帝王冠服，缓缓登上封禅台，接过祭祀官手中递过的火把，抛入台上那口添满干柴的巨鼎中，鼎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嬴政转身面对众人，众人山呼万岁。李斯双手献上封禅书，嬴政昭告道：

“悠悠高天，茫茫大地。鸿蒙开辟，人神清明。古有三皇，后继五帝。舜传夏禹，商汤建殷。武王伐纣，周国分立。诸侯寂灭，宇内归秦。外夷宾服，中原凝一。恩泽黎民，惠及犬鹰。四海安康，五湖咸宁。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封禅事毕西返咸阳至博浪沙，因此处地面起伏不定，车队行进缓慢。

“嘭——”

随着一声巨响，嬴政所乘的前一辆马车被击得粉碎。

“有刺客！”蒙恬高喊一声。

巡游车马摆出战斗态势，蒙恬夺过一名士卒手上的长戈，亲领一支兵马追寻刺客。嬴信、李斯、赵高、卢生跪在嬴政车驾之前。

李斯道：“陛下，臣等护驾不力，请陛下降罪！”

嬴政掀开车帘走出，赵高上前搀扶，被嬴政推开。嬴政下木阶，气愤地走向那个被砸烂的车驾，只见那车驾残骸上有一只重约一百二十斤的大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