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超出权限（1/2）

陈金良蹲在井沿边，眉头紧锁，双眼死死地盯着这条突兀出现、类似于章鱼的足腕，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过往的办案经验、刑侦知识里揪出一丝线索，来解释这怪异玩意儿为何会出现在这内陆城市的下水井盖之上，可任凭他绞尽脑汁，依旧毫无头绪。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污水处理厂那股刺鼻的腐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潮湿的水汽，直往鼻腔里钻，熏得人几欲作呕。远处，巨大的污水处理设备嗡嗡作响，像是疲惫的巨兽在低吟，管道纵横交错，仿若迷宫一般，衬得此处愈发阴森。

“陈头儿、陈头儿……”李蒙那辨识度极高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地在远处响起，一声又一声，急切又带着几分慌张。陈金良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像是从混沌的梦境中陡然惊醒，他用力晃了晃脑袋，驱散萦绕心头的疑惑，随即站直身子，冲着声音的来向用力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张真和李蒙一路小跑，脚步声在空旷的厂区内回荡，溅起地面的污水，溅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待二人凑近，瞧见这稀罕玩意，皆是一愣，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咱们这离海边起码四千公里吧，是吧？”张真率先打破沉默，挠了挠头，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眼睛仍死死地盯着那腕足，似乎生怕它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应该是吧，难不成北美海妖来下水井了？”李蒙接话道，话语里半是调侃，半是紧张，试图用玩笑话缓解凝重的气氛，可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陈金良轻咳一声，神情严肃，当机立断道：“好了，这应该超出我们的权限了，你俩看住这个，我现在联系上级。”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透着刑警队长的沉稳与干练，边说边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翻找出上级的联系方式。

那微微抽动的腕足，仿若拥有某种神秘魔力，让张真和李蒙激动了好一会儿。两人虽强装镇定，可眼神里的兴奋劲儿怎么也藏不住，时不时凑近观察，嘴里小声嘟囔着猜测。毕竟干刑侦这么久，碰上这般离奇诡异的物证，实属罕见，说不定这次能挖出个惊天大案。

此事非同小可，消息一经上报，市局不敢有丝毫拖延，深知案情重大，迅速将现场照片、情况说明打包，附上密级，第一时间上报给省厅。微信照片更是做了全方位的保护处理，加密、打码，防止信息泄露，引发不必要的恐慌。省厅同样不敢懈怠，层层加急上报，犹如一场争分夺秒的接力赛，信息飞速流转在各级部门之间。

在保护现场的三个小时里，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化，警员们围成警戒线，荷枪实弹，高度戒备，眼睛死死盯着现场，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天空中，一架军用直升机裹挟着巨大的轰鸣声缓缓降落，旋翼掀起的狂风搅得尘土飞扬，砂石漫天。陈金良快步上前，与前来交接的人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简短汇报情况后，带着李蒙和张真，有序撤出了现场。

国家安全局的李副局长和特种部队东虎大队队副白涛早已严阵以待，身旁的生物学家李子恒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李子恒身形清瘦，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透着学者特有的睿智与深邃，虽年纪轻轻，却已是国内生物领域的翘楚，声名远扬。在他的指导下，众人小心翼翼地将那类似于章鱼的腕足取下，动作轻缓得生怕惊扰了它，放入特制的托盘中，全程被密录仪器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这条腕足被呈现在国家安全局的特种机构实验室中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下午。实验室里，灯光亮如白昼，各类先进仪器整齐排列，发出轻微的蜂鸣声，表盘上的数据不断跳动。李子恒刚一现身，便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地包围起来，从李副局长到基层的科员，无一不想听听这位权威专家的见解，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敬重，仿若虔诚的信徒等待聆听神谕。

“咳咳…”李子恒清咳一声，这是他多年授课养成的习惯，每次讲解前，总要这么一声，提醒旁人集中注意力。众人闻声，瞬间站得笔直，像极了课堂上乖巧听话的小学生，大气都不敢出，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众所周知，生命的定义从生物学角度来讲，是由核酸和蛋白质等物质组成的多分子体系。”李子恒推了推眼镜，语速不紧不慢，声音沉稳有力，开始了深入浅出的讲解，“咱们蓝星的生命形式那叫一个多种多样，五花八门，这背后是生命具有不断自我更新、繁殖后代以及对外界产生反应的能力在支撑。纵观蓝星历史，无论是远古的单细胞生物，还是如今的高等哺乳动物，无一不是遵循着这种自我复制的能力繁衍生息，代代相传。”

他稍作停顿，踱步走到一块电子白板前，拿起电子笔，随手画了个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简易图示，接着说道：“而从物理学角度来定义‘负熵’，这可就涉及到热力学第二定律了。大家都清楚，任何自发过程总是朝着使体系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无序的方向，也就是朝着熵增加的方向变化。可神奇的是，星球的各种生命形式的演化过程却总是朝着熵减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