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气，到底还是没能瞒得住。

谢清微微一怔，没想到梁大人竟然主动提出来了。

他紧了紧眉，已经开始真的觉得此事不简单了。既然锦衣卫用这种手段让两家都知道梁烨私底下的德行，想来便是一种暗地里的告诫。

如若梁家再纵容梁烨如此下去，恐怕他们便能以此作为引子，正大光明地往下查探更多的事了。

“哎，你家烨哥儿……”谢清叹气，心中其实很是埋怨，若不是那梁烨品性不端，何至於被人拿住把柄，贴得到处都是。

他若坚持两家这婚约，难免要遭人看低，为官的名声也要下降许多。可他若要说解除婚约，梁家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说来说去，都是梁家自家人的问题，却连累了谢家！

他兀自在心中愤懑，却忘了梁家在以前给了他丶给了谢家多少帮助。若非两家在朝为官之人互相提携，又焉能有今日之地位。

“这儿人多嘴杂，等回头，咱们找个安静之处好生聊聊吧。”谢清压下情绪，左右看了看，提议道。

“好。”梁大人也觉察出不妥，忙道。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发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当下也不并肩而行了。

直到回到府中，谢清的思绪依旧繁杂得不行，径直去了书房，只叫了素日颇为受宠的方姨娘进去研墨。

而夕露院中，弄莲打探消息回来，谢暮宁问道：“父亲可是回来了？”

弄莲点点头，道：“姑娘，老爷去了书房，叫了方姨娘进去。”

谢暮宁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看着窗外那株梅树，有些楞怔。

方姨娘啊。大抵是谢清后院里众多姨娘中，唯一不怕杨氏的人了。她年轻，大胆，颇得谢清的喜爱，又因着手里银钱足够多，杨氏不能再月例上掣肘她。

遥想上一世，这位姨娘对自己尚算得上是十分友好，甚至在某些时候，还曾悄悄地帮助过自己，并不像其他姨娘一般，因着杨氏的态度而跟着对自己没有好脸色。

收起这些零零散散的回忆，谢暮宁站起身，神态轻松地说道：“走吧，今儿再去叨扰叨扰父亲。”

若是谢清不听话，她不介意天天去尽一番孝心。

於是谢清刚在方姨娘的红袖添香下稍微平覆了心绪，正凝神思考着该如何处理与梁家之事，便在小厮禀告三小姐来了的时候，气又有些喘不过来了。

“这逆女！又来作甚么！让她回去！”要不是方姨娘在边上，谢清简直要咬牙切齿。

“老爷，三小姐说丶说了，老爷若是不接见她，她明日丶明日……”小厮边觑着谢清的神色边结结巴巴地说道。

“明日什么？”谢清拧着眉，手中的毛笔滴落一滴墨水也未曾发觉。

小厮吞咽了一下，艰难道：“明日便出去将什么纸印个三千张，满丶满大街发……”

“砰！”又是一道狠狠的拍桌子声。

方姨娘转了转眼睛，温柔小意道：“不如请三小姐进来吧，如今天正寒着，三小姐才病好，万一又冻着了……”

谢清看她一眼，冷冷地道：“让她进。我倒要看看，她今天又要耍什么花样。”

他只是怕谢暮宁当真那么干，至於什么冻坏不冻坏的，他并不关心。

小厮答应着去了。

没过多久，谢暮宁果然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她也不多寒暄，行过礼后便单刀直入：“不知父亲今日可与梁家说了退婚约之事？”

“你究竟还有没有教养了？我是你爹，不是你是我爹！”谢清这会儿修养全失，根本顾不上身边还有一个方姨娘在看着，“一上来便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谢暮宁自认为早已对这个便宜父亲很了解，他本就是个唯利是图偏偏又及其注重面子的人，没想到这会儿自己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呢，他便如此暴躁。

她灵动的眼睛悄悄转了转，立时便猜到了谢清这会儿定然十分烦躁，他白日里肯定与梁父碰面了，说不定还说了什么。

啧啧。

谢暮宁道：“父亲言重了，女儿眼里自然是有父亲的。不过女儿也觉得，父亲若是认我这个女儿，便当尽力为女儿退掉这门婚约才是。”

谢清才下去一些的火气又腾的一下冒了上来。他猛地将手边适才尹姨娘眼巴巴送来的糕点盘子往地上一砸。

精致的瓷盘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碎瓷四散，迸溅在谢暮宁的鞋子上。

“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夕露院！”